但在京畿重地之外直接下此毒手,制造車毀人亡的假,這般狠辣,這般肆無忌憚……
她緩緩搖頭,聲音沉靜:“想殺我的人不算少,但敢如此行事,且有這等手段的恐怕不止眼前這些人。”
究竟是誰的手,能伸得這么長,這么急?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肖遠急急忙忙叢皇城司出來便步履帶風,徑直踏入東宮書房。
齊逾正立于窗邊,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顯清冷的側影,手里還拿著一份北境軍報。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兒看,”肖遠跟齊逾自幼便相識,說話也沒了那些拘謹。
“北狄細作的尾巴,露出來了,藏匿點,就在京郊的孫家莊,不過……”
說著他眉頭微蹙,補充道:“探子回報,似乎另有一股力量也在暗中盯著那個莊子,行蹤詭秘,意圖不明。”
齊逾的目光從軍報上抬起,落在肖遠臉上:“那便去孫家莊。”
“就等你這句話,人手已經點齊了,就等著把他們一網打盡。”肖遠答道。
“孤與你們同去。”齊逾將手中軍報隨手置于案上,有些線頭,他需要親自去捋一捋。
快馬如離弦之箭,疾馳在通往孫家莊的官道上。
寒風刮過臉頰,帶著初冬的凜冽,齊逾策馬在前,玄色的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
行至一處陡峭的山坡下,前方引路的皇城司緹騎忽然勒馬,指著路旁一處明顯的狼藉。
“殿下!大人!這里有情況!”
齊逾勒住坐騎,目光掃過緹騎手指的地方。
山壁旁散落著斷裂的車轅碎片和零星的木屑,新鮮的刮痕在裸露的巖石上清晰可見。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靠近斷崖邊緣的幾道深深的車轍印,直直地指向那深不見底的斷崖。
“看樣子昨夜有車馬墜崖。”肖遠嘶了一聲,讓人前去探查。
一名緹騎下馬仔細搜尋,很快在散亂的碎石和枯草間,發現了一角被泥土半掩的織物。
他小心地拾起,抖落塵土,是一方女子用的錦帕。
素白的底子,邊緣繡著幾竿極其清雅的墨竹,針腳細密流暢。
那方錦帕被呈到齊逾馬前,只一眼,齊逾握著韁繩的手便驟然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