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動手了。”沈硯深吸一口氣,將天脈氣勁注入轉化器。青銅殘片亮起微弱的藍光,空間氣勁順著谷內的褶皺蔓延,像在水里投了顆石子,激起一圈圈氣勁漣漪。
聲市,共鳴閣。
慕言守在聲紋儀前,指尖剛觸到儀盤,就感應到了斷脈谷傳來的波動。他立刻催動共鳴天脈,將氣勁順著聲訊符傳遞過去——紫色的聲紋氣勁像條游魚,穿過三百里的距離,精準撞向沈硯放出的空間氣勁。
“嗡——”
雙股氣勁在斷脈谷中央交匯的瞬間,谷內突然炸開一道強光。原本紊亂的聲紋脈絡像被梳理過般亮起,在半空織成一張巨大的網,網中央的位置,一棵參天古樹的虛影緩緩浮現——樹干泛著淡金的光,根須扎在黑白交錯的霧里,正是獸皮卷上畫的天脈樹!
“找到了!”沈硯心頭一喜,剛想靠近,就見谷兩側的巖石后沖出數十道黑影——是蝕聲教殘余的蝕骨者,為首的正是之前在云城逃走的那個蝕骨者頭目。
“沈硯,多謝你幫我們找到天脈樹!”頭目獰笑著,手里的腐音刃泛著黑氣,“教主雖死,但其志未竟!只要拿到天脈樹,煉出界主身,你和這破世界,都得給教主陪葬!”
沈硯握緊轉化器,側身躲過撲來的腐音氣勁。他沒想到蝕聲教竟藏了這么多人,更沒想到他們明知教主已死,還在執著于煉界主身——難道有人繼承了教主的計劃?
“你們想煉界主身,給誰煉?”沈硯一邊用空間氣勁織網攔敵,一邊追問。教主已死,蝕聲教群龍無首,沒理由冒這么大險繼續計劃。
頭目冷笑一聲,沒回答,只是揮刀砍向天脈樹的虛影:“先毀了樹的屏障!”
腐音刃砍在樹影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淡金的樹干竟被砍出一道黑痕。沈硯心頭一緊——天脈樹的虛影只是能量顯化,若是被腐音氣勁徹底污染,就算找到真身也沒用了。
他剛想沖過去護樹,突然感應到聲訊符傳來急促的波動——是青蕪的氣勁,帶著焦急的頻率:“聲市遭襲!蝕聲教分舵從南面攻來,慕言爹守不住了!”
沈硯瞳孔驟縮。聲東擊西!蝕骨者在斷脈谷拖延他,真正的目的是聲市!
“想走?晚了!”頭目看穿了他的心思,揮刀逼得更緊,“教主早算到你會護聲市,特意留了后手——只要聲市一破,百萬‘載體’到手,就算找不到天脈樹,也能強行開啟雙界融合!”
沈硯又驚又怒。教主竟早在死前就布好了局,斷脈谷找樹、云城攻城,都只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是聲市的百姓!
他猛地將轉化器往地上一按,青銅殘片裂開更多縫隙,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藍光——他要賭一把,用轉化器最后的能量撐開空間裂隙,暫時將天脈樹的虛影藏進去,再回援聲市。
“攔住他!”頭目嘶吼著,所有蝕骨者同時放出腐音氣勁,黑沉沉的氣浪像潮水般涌向沈硯。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的聲紋刃突然從谷外射來,精準炸散了腐音氣浪。沈硯回頭,只見慕言提著短笛站在谷口,身上盡是塵土和血跡,顯然是一路趕來的。
“你怎么來了?”沈硯又驚又喜。
“聲市有青蕪和我爹守著,這里更需要我。”慕言沖到他身邊,短笛一揮,又是幾道聲紋刃射向蝕骨者,“三脈共鳴才能護樹,你忘了?”
沈硯攥緊聲紋珠,將空間氣勁與慕言的共鳴氣勁擰在一起,再次注入轉化器——這次,兩道氣勁在青銅殘片上凝成一道金紫交織的光繩,直沖天脈樹的虛影。
“不——!”頭目發出絕望的嘶吼。
光繩纏上天脈樹的瞬間,樹影突然變得凝實,淡金的樹干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聲紋,根須猛地扎進地下,將蝕骨者們的腐音氣勁全部吸了進去。蝕骨者們慘叫著被根須纏住,身體迅速干癟,最后化作點點黑氣,成了天脈樹的“養料”。
頭目想逃,卻被慕言的聲紋刃刺穿了心口。他看著天脈樹漸漸隱入地底,眼里滿是不甘:“教主……我沒能……”
沈硯走到他身邊,看著他斷氣,才轉身看向慕言:“天脈樹藏起來了,暫時安全。我們得立刻回聲市。”
慕言點頭,剛想說話,突然臉色一白,捂住了胸口——聲訊符傳來破碎的波動,是青蕪的氣息!
“青蕪出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提氣往聲市方向掠去。斷脈谷的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天脈樹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一塊泛著金光的聲紋石,石上刻著一行模糊的字:
“雙界融,界主現,唯聲紋不滅者,可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