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松了手,自己嘟嘟囔囔先把衣服套上,卻攥著灼華的衣服不肯遞過去。
“給我!”灼華沒好氣催他。
“不,”宋清禾腦袋一搖,眼睛亮閃閃的,“我幫媳婦穿。”
灼華被他纏得沒法,渾身還軟著沒力氣,只能任他笨手笨腳地幫忙。
瞧著他那黑黢黢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他小腿上踹了下:“傻子!”
宋清禾被踹了也不惱,反而嘿嘿傻樂著,湊到灼華跟前,一副任打任罵的憨模樣。
灼華見他這傻樣,白了一眼,然后彎腰穿鞋,想著趕緊去堂屋吃飯,眼不見心不煩,剛直起身,就被宋清禾攔了個正著。
他張開胳膊,眼神執拗得很,非要把灼華往懷里抱,嘴里還梗著脖子犟:“不抱媳婦,我就不吃!”
灼華被他這無賴勁兒氣笑了,伸手就往他胳膊上捶:“宋清禾!”
宋清禾抱著腦袋往后竄了兩步,躲開了拳頭,嘴里還嘟囔:“要抱媳婦才吃飯。”
灼華狠狠剜了他一眼,轉身就往外走,丟下句硬邦邦的話:“你不吃拉倒!”
灼華剛跨出房門,就撞進一道清瘦的身影里。
是剛從學校回來的宋老三。
他渾身濕淋淋的,青色的襯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肩背,本就是個眉眼清秀的哥兒,此刻沾了水汽,更添了幾分書卷氣的文弱。
宋老三抬眼瞧見他,眼里先是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漾開溫溫的笑意,聲音也輕軟:“灼華。”
灼華連忙收住腳,規規矩矩地頷首,應聲:“三哥好。”
進了堂屋,宋母端過一碗單獨給灼華熬的小米粥,稠乎乎的冒著熱氣,穩穩遞到他手里,掃了圈沒見宋清禾的影子,隨口問:“老四呢?”
灼華手捏著碗沿,支支吾吾道:“不用管他,一會兒就來了。”
宋母沒再多問。
倒是坐在主位的宋父,瞥見灼華正用筷子撥著粥碗里的米,連忙朝宋母道:“老婆子,去拿個勺子來。讓灼華用勺子舀著,慢慢吹著吃,別燙著。”
宋母應了聲,轉身往廚房去,拿了勺子回來遞到灼華手里,指尖點了點他的額頭,絮絮叨叨里帶著疼惜:“你這孩子也是,自己身子骨沒點數?就不能離河邊遠些?非得在床上躺個四五天,才肯長記性是吧?”
灼華捧著熱粥,乖乖聽著,小聲辯解:“娘,不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是有人推我!”
“什么?!”宋母一聽這話,眼睛當即瞪圓了,擼著袖子就罵開了,把那推人的黑心肝罵得祖宗十八代都沒饒過,罵到氣頭上,又拍著大腿道:“這挨千刀的!別讓我知道是誰,非撕了他不可!”
宋父沉默半晌,“灼華,下次出門,跟緊老四些。”
灼華正捧著粥碗小口喝著,聞言連忙點頭應下:“哎,我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