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說的,何師傅,我老王辦事您還不放心?肯定挑好的!”
他拍著胸脯保證,但眼神閃爍了一下,“就是…這新規(guī)矩卡得死,以后這油水怕是越來越難嘍。”
他嘆息著,話里有話,似乎在抱怨新領導,也像是在給何雨柱上眼藥。
“難不難,都得想辦法。”何雨柱沒接他的話茬,“先按批示辦吧。采購單留好底,回來入庫記得找我簽字。”他強調了流程,不給對方鉆空子的機會。
王福順訕訕地應了聲,拿著單子走了。
這邊剛應付完采購的試探,那邊一個平時比較愛打聽消息的幫廚吳大姐湊了過來,一邊摘著豆角,一邊壓低聲音,帶著點八卦的興奮:“何師傅,聽說了嗎?李科長昨天下午,把趙德茂主任留下的幾個老人都叫去談話了!”
何雨柱手上動作沒停,清洗著大鍋:“哦?談什么?”
“還能談什么?摸底唄!”吳大姐撇撇嘴,“聽說王福順出來的時候臉都是綠的。還有庫房的老錢,管賬的老孫,都被問了個底兒掉!李科長看著笑瞇瞇的,問話可細了,以前怎么采購的,跟哪些供應商熟,賬目怎么走的…嘖嘖,那架勢!”
她左右看了看,聲音壓得更低:“何師傅,您可得留點神。我聽說啊,李科長特意問過您的情況,說您手藝好,是個人才,但也說您年輕,跟以前婁老板那邊…關系好像也挺近?”她的眼神里帶著探尋,想看看何雨柱的反應。
何雨柱心中冷笑,李懷德的動作果然快,收權、摸底、離間,一套組合拳已經開始打了。
他面上依舊平靜,擰干手里的抹布,淡淡道:“我跟婁董事,就是上次家宴做菜那點關系。李科長關心工作,了解情況是應該的。咱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把飯做好,讓工人們吃飽吃好,其他的,少打聽,少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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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把對方那點八卦的小火苗直接澆滅了。
吳大姐訕訕地應了一聲:“是是,何師傅說得對。”趕緊低頭繼續(xù)摘豆角。
剛消停沒一會兒,一個看著老實巴交的新學徒工小陳,怯生生地湊到何雨柱跟前:“何…何師傅,那個…老王師傅讓我把這一筐爛菜葉子搬出去倒了。可…可我看里面還有些能吃的白菜幫子,有點蔫了但沒爛,扔了怪可惜的…”他指著角落里一筐被挑出來的“垃圾”。
何雨柱走過去,翻了翻那筐菜葉子。
果然,大部分是爛葉,但底層確實有些只是發(fā)蔫、發(fā)黃的白菜幫子,洗干凈切碎了,做餡或者炒個咸菜絲完全沒問題。
老王他們以前大手大腳慣了,婁老板在時物資相對寬裕,這種“邊角料”基本都直接處理掉。但現在形勢不同了。
“嗯,是可惜了。”
何雨柱點點頭,對小陳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你心挺細。這樣,把里面還能用的白菜幫子挑出來,單獨放個盆里,用鹽水泡一會兒去去味兒。中午我看看,加點粉條和油渣,弄個‘折籮菜’(指用各種剩菜邊角料燴制的菜),給大家添個菜。爛葉子趕緊倒了,別招蒼蠅。”
“哎!好嘞!謝謝何師傅!”小陳得了肯定,臉上露出笑容,立刻麻利地去干活了。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心里點點頭。這是個實在人,可以留意著。
一上午就在這種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中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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