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燒了錄取通知書。
廢物。
我花了五年鋪的路,他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對他,只剩失望。
【程暮冬二十歲】
他竟然給我表白了。
真讓我惡心。
一頁,一頁,一字,一句。
他十歲發(fā)燒,緊抓著她的手尋求慰藉,她寫:【今夜被迫守夜,明日重要會議恐受影響。】
他十二歲第一次打架受傷,驚慌無助地找她,她寫:【男孩打架斗毆令人厭惡,明日讓男管家處理。】
他十五歲贏得擊劍比賽冠軍,滿心歡喜想與她分享榮耀,她寫:【在眾人面前與養(yǎng)子慶祝不妥,有損形象。】
沒有溫情,沒有包容,沒有他所以為的、藏在冷靜外表下的無奈與寵溺。
只有厭煩、負擔、風險評估和徹底的否定。
他所有自以為是的叛逆勛章,所有他以為獨屬于他們之間的、帶著縱容意味的羈絆,在她筆下,全都成了需要被處理的"麻煩"和證明她"教育失敗"的污點。
日記的最后一頁,筆跡略顯潦草,卻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決絕。
"等他二十二歲,我再也不管他。"
"呵。。。。。。"一聲極輕的笑從他喉間溢出,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感。
隨即,這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失控,在空曠破敗的閣樓里瘋狂回蕩,最后又歸于無聲的、絕望的哽咽。
原來如此。
原來他賴以生存的、堅信不疑的整個過去,他與周安怡之間所有他以為獨特的聯(lián)結,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可悲的幻想!
她養(yǎng)他,不是出于愛,甚至不是出于責任,而是一場漫長的、充滿厭煩與計算的"風險管控"!
他的人生,在他最愛的人筆下,自始至終,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