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將她堵在落地窗前:“你離開了我,怎么在京北立足?你不怕被人笑話嗎?”
“該笑的,這三年已經笑完了。”沈枝意平靜得不能再平靜了。
這三年,什么樣的聲音她都聽過。
有說她上趕著獻身的,有說她留不住男人的,有說她不擇手段的,也有說她沒有教養的。
以前,沈枝意總覺得別人是別人,她不聽就是了。
但流言蜚語能淹死人,奇怪的視線能剝掉人一層皮,她偶爾出現在千金少爺們的聚集地,都會被盯著,用眼神審視她。
久而久之,沈枝意就喜歡待在家里練琴,不怎么喜歡出門了。
經過這三年的婚姻,打定主意要離婚后,沈枝意似乎又從那種枯萎的狀態里回來了。
因為她現在有女兒要養,有夢想要追。
她的生活里,裴越再也沒有那么重要了,喜歡他的代價太大,沈枝意支付了太久的青春。
裴越被她這句話擊垮,停滯的脊背一瞬間彎曲。
他埋在沈枝意的脖頸處,萬般后悔地道了句對不起。
很誠懇的一句道歉,輕飄飄地戳在沈枝意的心口上,她眼眶泛酸,一滴眼淚止不住地從眼眶里滑落,掉在男人側臉上。
裴越緩緩抬起頭,伸手捧住她的臉。
回國這么久,裴越頭一次覺得沈枝意要離開他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她好像真的不要他了,她說得那樣平靜,目光那樣悲切。
裴越捧著她臉的手在微微發抖,他啞聲:“你不是利用我嗎?怎么不繼續利用呢?”
“裴越,”沈枝意叫他的名字,嗓音里帶了哽咽,“我在你這,沒得到過一點好處,我就算是攀高枝,也得攀根能給我遮蔭的枝條吧?”
裴越眼皮輕顫著,他一點點抹去她臉上的淚水,用商量的語氣道:“那我給你錢,我的錢都給你,你留在裴家,繼續做我的裴太太。”
“不了,”沈枝意搖頭,拂開他的手,“我什么也不要了。”
錢也好,人也好,她什么也不想要,也不再繼續裴越愛不愛她這個問題。
做裴太太的這三年,她都快把沈枝意忘掉了。
裴越唇線緊抿著:“我以后都哄著你,再也不會離開你和然然,我們不離婚好不好,老婆。”
“不好。”沈枝意仰頭,男人俊美的臉竟然出現了哀戚的表情,還有一絲茫然無措。
……
那天以后,裴越再沒出現在沈枝意面前。
沈枝意也忙,日子過得井井有條,轉眼就入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