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能站的天脈石柱泛著暖金光澤時,沈硯正蹲在裂隙邊調吉他弦。弦聲脆生生漫開,對岸靈界的草葉跟著顫——青嵐帶著木音部的弟子在那邊搭石臺,阿竹正用竹笛引樹脈氣,把靈界的天脈枝編成長廊,枝椏間掛著靈界特有的“螢光果”,亮得像串小月亮。
“沈硯哥,月餅擺這兒成不?”林夏抱著個竹籃跑過來,籃子里是她媽做的五仁月餅,油乎乎的紙包透著甜香。她身后跟著李教授,手里拎著個保溫桶,“剛燉的桂花羹,青蕪說靈界的人可能沒嘗過。”
青蕪正蹲在凡界這邊的老槐樹下,指尖泛著淺綠。樹脈氣網的聲紋同調儀擺在旁邊,鏡面里綠紋舒展,昨天監測到的地脈波動已經平了,只留著靈界天脈樹和凡界行道樹的聲紋,像兩條纏在一起的絲帶。
“青嵐說靈界過中秋也吃糕,就是沒糖餡。”青蕪抬頭笑,指尖往樹椏上一搭,老槐樹的枝椏忽然輕輕彎下來,正好能掛林夏帶來的紅燈籠,“你看,樹都知道要過節。”
沈硯順著她的手看過去——老槐樹的葉子間,樹脈氣網的淡綠光紋若隱若現,連到裂隙對岸的天脈枝長廊上。阿竹正蹲在對岸調試竹笛,笛聲順著網飄過來,和沈硯的吉他弦聲撞了撞,竟湊出個柔和的和弦。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青嵐的聲音從裂隙那邊傳來,他換了身墨綠錦袍,袖口繡著青木門的云紋,手里托著個青瓷盤,里面擺著靈界的“云糕”,白生生的像團雪,“長老們也來湊熱鬧,說要聽聽凡界的歌。”
沈硯往對岸看,果然見幾個穿灰袍的老者站在天脈枝長廊下,正好奇地打量凡界這邊的紅燈籠。有個老者伸手想碰裂隙里的光紋,被青嵐笑著攔住:“那是樹脈氣網,碰著不疼,就是會讓凡界的槐樹搖葉子。”
話音剛落,凡界的老槐樹忽然“沙沙”響,葉子往裂隙這邊湊了湊,像在跟對岸的老者打招呼。林夏看得直拍手:“這網真有意思!比微信還方便!”
日頭偏西時,兩邊的石臺都擺好了。凡界這邊擺著月餅、桂花羹,還有沈硯帶的藍牙音箱;靈界那邊擺著云糕、靈界果干,阿竹和木音部的弟子抱著樂器,坐在天脈枝下調試音準。裂隙中間的天脈石柱成了天然的分界線,卻又被樹脈氣網的淡綠光紋連在一起,像道會發光的橋。
“先唱個啥?”林夏拿著話筒湊到青蕪面前,“青蕪姐,你教我們唱靈界的歌唄?”
青蕪臉微紅,捏著衣角笑:“我只會唱《天脈樹謠》,是小時候聽樹精婆婆教的。”
“就唱這個!”青嵐在對岸喊,“我們都熟,能跟著合!”
青蕪深吸口氣,指尖輕輕碰了碰老槐樹的樹干。樹脈氣順著指尖流出去,老槐樹的葉子忽然亮了亮,泛著淺綠的光。她開口唱時,聲音輕得像風拂過樹葉:
“天脈樹,扎深根,一半在塵,一半在云……”
調子簡單又溫柔,像靈界山澗的水。剛唱兩句,對岸就傳來和聲——青嵐和阿竹帶著木音部的弟子,用靈界的方言跟著唱,竹笛和古琴的聲混在里面,清潤得像加了層蜜。
沈硯抱著吉他輕輕伴奏,和弦簡單卻暖。他看見青蕪的眼睛亮得像螢光果,唱到“雙界風,同一溫”時,指尖的樹脈氣突然變濃,樹脈氣網的光紋猛地亮了起來!
裂隙兩岸的樹忽然一起晃了晃——凡界的老槐樹落下幾片帶光的葉子,飄向靈界;靈界的天脈枝長廊上,竟冒出了點點白芽,在螢光果的亮里,慢慢綻開成小花。
“開花了!”林夏指著對岸喊。
那花很奇怪,花瓣是半白半黃的,白的半邊印著靈界的符文,黃的半邊竟印著凡界的簡體字——“秋”和“安”,繞著花瓣轉了圈,像雙界的字在拉手。
“是中秋花!”青嵐也驚了,伸手碰了碰花瓣,“老祖宗說過,只有雙界聲脈和鳴時才會開,我以為是傳說!”
青蕪停了唱,看著那些花笑:“樹說,它們喜歡剛才的歌。”
李教授舉著相機拍個不停:“這花瓣上的字太神奇了!回去得研究研究,是不是樹脈氣把聲紋變成了字。”
接下來換沈硯播歌。他連了藍牙音箱,選了首《但愿人長久》。王菲的聲音漫開時,靈界的長老們先是愣了愣,后來竟跟著調子點頭——雖聽不懂詞,卻能感覺到那股溫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