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紋窟的地圖在沈硯掌心展開時,古卷突然發(fā)出一陣急促的嗡鳴。卷頁無風(fēng)自動,將地圖上標(biāo)注的“界心”位置與主裂隙能量軌跡重疊——淡藍色的界影能量與青灰色的裂隙能量在圖上交織,像兩條即將咬合的蛇,而交匯點恰在萬紋窟最深處的“回音殿”。
“得加快速度?!睖鼐潘歼f來一袋“固脈丹”,指尖劃過地圖邊緣的紅痕,“這是商盟探子標(biāo)記的蝕聲教據(jù)點,他們在窟外布了‘鎖聲陣’,進去時需屏息凝神,別引動陣紋?!?/p>
沈硯將地圖折好,指尖金紋微閃——吸收界影能量后,他的天脈氣已能在掌心凝成“聲紋盾”,雖不及青蕪的纏絲術(shù)柔韌,卻能隔絕空間波動。青蕪腰間別著新磨的“破聲刀”,刀身泛著銀光:“我試過了,這刀能斬斷蝕聲教的骨絲,遇陣紋會發(fā)燙。”
慕言則背著個沉甸甸的木箱,里面是他從慕家?guī)旆糠龅摹拌b器百寶囊”:“鎖聲陣靠器物共鳴驅(qū)動,我?guī)Я恕曈瘛汀带Q鐘’,說不定能派上用場?!?/p>
三人趁著夜色離開云聲市,往萬紋窟趕去。越靠近窟口,空氣里的蝕聲氣越濃,連月光都被染得發(fā)灰??呖诹⒅鴫K丈高的黑石,石上刻著扭曲的聲紋,正是鎖聲陣的陣眼——沈硯剛靠近三丈范圍,古卷就燙得像塊烙鐵,卷頁上浮現(xiàn)出密密麻麻的黑紋,與石上的聲紋如出一轍。
“陣紋里混了界影能量?!鄙虺幍吐暤?,指尖金紋輕彈,一道聲絲射向黑石。聲絲觸到石面的瞬間,黑石突然爆發(fā)出刺耳的尖鳴,周圍的樹林里傳來“簌簌”聲,數(shù)十道黑影從樹后竄出,個個蒙著黑布,手里握著纏滿骨絲的骨杖。
“是蝕聲教的余孽!”慕言迅速打開木箱,取出反鳴鐘往地上一放。鐘身嗡鳴,發(fā)出與尖鳴相反的頻率,黑石上的聲紋竟淡了幾分。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沈硯,你以為憑個破鐘就能破陣?這鎖聲陣是用百具修士的聲脈煉的,除非你能……”
話沒說完,沈硯已動了。他運轉(zhuǎn)天脈氣,將古卷里儲存的界影能量與天脈氣融合——指尖金紋染上淡藍,化作一道長鞭抽向黑石。這一擊帶著雙界能量的沖擊力,黑石上的聲紋“咔嚓”裂開,尖鳴戛然而止。
“不可能!”黑衣人大驚,骨杖一揮,數(shù)十道骨絲射向沈硯。
青蕪身形如電,破聲刀連揮,骨絲應(yīng)聲而斷。她腳尖點地,繞到黑衣人背后,刀光一閃就挑飛了對方的骨杖:“蝕聲教的走狗,也敢在這放肆?”
黑衣人轉(zhuǎn)身欲逃,慕言突然從囊里掏出塊“鑒聲石”往地上一扔。石光閃過,黑衣人身上的蝕聲氣無所遁形,連藏在袖中的骨符都亮了起來:“你身上有‘引魂紋’,是當(dāng)年參與青家滅門的兇手!”
黑衣人臉色驟變,張口就要咬毒囊。沈硯指尖聲絲飛出,纏住他的下頜:“想死?先說出你們教主在哪!”
就在這時,周圍的樹林里突然涌出更多黑影,足有上百個。為首的是個面戴骷髏面具的老者,骨杖上掛著串骷髏頭,每走一步,骷髏頭就發(fā)出嗚咽聲:“沈小友,別來無恙?!?/p>
“是蝕聲教教主!”青忠曾提過,蝕聲教教主善用“噬魂骨杖”,能操控死者聲脈。
老者骨杖一揚,地上的黑石突然炸開,鎖聲陣的陣紋竟轉(zhuǎn)移到了黑影們身上——他們齊齊吟唱,聲脈氣化作黑霧籠罩四周,連反鳴鐘的嗡鳴都被壓了下去。
“這是‘萬聲噬心陣’!”慕言臉色發(fā)白,“他們用自身聲脈當(dāng)陣腳,要把我們困死在這里!”
沈硯能感覺到,黑霧里的蝕聲氣正往體內(nèi)鉆,古卷的燙意越來越重,像是在對抗侵入的邪氣。他運轉(zhuǎn)天脈氣護住周身,卻發(fā)現(xiàn)黑霧源源不斷,根本擋不完——陣中的黑影雖弱,卻像無窮無盡的蟻群,靠數(shù)量消耗他們的力量。
“慕言,能找到陣眼嗎?”沈硯大喊,指尖金紋凝出數(shù)道聲絲,逼退靠近的黑影。
慕言盯著黑影們的站位,鑒器術(shù)全力運轉(zhuǎn):“他們在按‘聲脈方位’排列!西北方那個戴銀面具的,他的骨杖在偷偷引氣!”
沈硯順著慕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一個銀面人正悄悄轉(zhuǎn)動骨杖,黑霧的濃度隨他的動作變化。他對青蕪使了個眼色:“你掩護我,我去破陣眼!”
青蕪破聲刀舞得如銀花,將身前的黑影逼退數(shù)步:“小心!他們的骨絲有毒!”
沈硯深吸一口氣,將古卷里的界影能量全部調(diào)出——天脈氣化作淡藍色的光罩裹住全身,他像道流星沖向西北方。沿途的黑霧被光罩沖散,黑影的骨絲觸到光罩就化作飛灰。
銀面人見他沖來,骨杖猛地往地上一插——地面突然裂開,數(shù)根骨刺射出,每根骨刺上都刻著蝕聲陣紋。沈硯腳尖一點,光罩化作盾牌擋在身前,骨刺撞在盾上“咔嚓”碎裂,他趁機欺近,指尖金紋刺入銀面人眉心。
銀面人慘叫一聲,身體化作黑煙消散,手里的骨杖“當(dāng)啷”落地。隨著陣眼被毀,周圍的黑影動作一滯,黑霧漸漸淡了下去。
“快撤!”蝕聲教教主見勢不妙,骨杖一揮就要帶人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