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要斷線了……只有一個晚上?”
鐘亦然在郊區的私人別墅里,將這句話重復了一遍,眉頭擰成了疙瘩:“什么意思?猜燈謎嗎?咱們現在是地下組織了,連溝通都要用黑話了?”
這棟別墅安保森嚴,暫時成了主角聯盟新的據點。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寂靜的山林,屋內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凝重。
“風箏,是道上的黑話,特指那些被抓住后,可能會泄露上線信息的‘活口’。”林殊解釋道,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斷線’的意思,就是滅口。”
“顧野!”陳暖暖和言徹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個名字。
“沒錯,”言徹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眼神卻像淬了冰的刀子,“為了讓‘無罪’判決成為鐵案,【默狩會】的下一步,必然是讓唯一的活證人顧野,永遠閉嘴。”
別墅的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一股寒意順著所有人的脊椎往上爬。
“他們……他們敢在看守所里殺人?”鐘亦然難以置信地問。
“為什么不敢?”蘇輕墨通過視頻連線,出現在墻上的巨幕里,她調出了一份資料,“顧野明天上午十點,會被轉運到城南的第二監獄正式服刑。從市看守所到第二監獄,全程四十三公里,途經高架、隧道、鬧市區……你猜,一場‘不幸’的交通事故,需要多少錢?”
“我這就去聯系我爸,讓他給司法系統那邊打招呼!”鐘亦然立刻掏出手機。
“沒用的。”江聿搖了搖頭,他已經從敗訴的打擊中恢復了律師的冷靜,“現在任何來自我們這邊的官方干預,都會被唐訟解讀為‘敗訴后不擇手段的騷擾’。我們沒有證據,口頭預警只會被當成笑話。”
“那怎么辦?就眼睜睜看著他被滅口?”陳暖暖急了,“那可是一條人命!而且他死了,我們就真的什么線索都沒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言徹身上。
言徹沉默了片刻,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
“你們待在這里,等我消息。”他只說了這一句,便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
“喂!你去哪?”鐘亦然喊道。
“去賭上我這身警服,換他多活一天。”言徹頭也不回地說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十一點,鏡海市一處高檔住宅區樓下。
言徹的車停在昏暗的角落,他仰頭看著七樓那個亮著燈的窗口,那是他的頂頭上司,沈度的家。
他撥通了沈度的私人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沈度帶著幾分不悅和警惕的聲音。
“沈局,是我,言徹。這么晚打擾您,非常抱歉。”言徹的語氣平靜而克制。
“小言?有什么緊急公務嗎?需要通過私人電話來匯報?”沈度的官腔滴水不漏。
“不是公務,”言徹深吸一口氣,“算是我個人一個不合規矩的請求。關于顧野的案子……”
“停。”沈度立刻打斷了他,“那個案子已經審結了,金敬業無罪釋放,顧野數罪并罰,判了二十年。鐵案了,你還想干什么?還在糾結?小言,我警告你,不要因為一次失敗就鉆牛角尖,這對你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