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蜂巢”的臨時手術室里,蘇輕墨摘下護目鏡,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虛脫地靠在椅背上。
“搞定……收工……”她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干這種又當黑客又當腦科醫生的活兒了,比寫一萬行代碼還累。”
鐘亦然一臉嫌棄地用絲綢手帕擦了擦手,對身后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說:“按計劃,把他打扮成宿醉的樣子,扔到‘夜色’酒吧后巷最臟的那個垃圾桶旁邊。記得,動作專業點,別讓人看出是搬運過的。”
“是,鐘少。”保鏢動作麻利地將只記得自己喝酒喝斷片的蝎子抬走,仿佛在處理一件高檔家具。
一個巨大的隱患,就這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被“格式化”了。
“好了,一個麻煩解決,我們該去處理另一個了。”言徹看著主屏幕上,霍嵐發來的加密消息,神情嚴肅。
“霍大記者這是要單刀赴會啊,”鐘亦然吹了聲口哨,“瓊玉閣?那地方的會員卡比我的黑卡還難辦,她一個記者,怎么混進去?”
“她說她自有辦法。”陳暖暖輕聲說,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
下午,“瓊玉閣”會所外,一個穿著樸素工裝、抱著一盆蝴蝶蘭的年輕女孩,正怯生生地和門口的保安交涉。
“大哥,我……我是‘森語花藝’新來的,來給大堂換花的。”霍嵐低著頭,聲音細弱蚊蠅,完美扮演了一個初入社會、被頂級會所的陣仗嚇破了膽的實習生。
保安打量了她幾眼,又對照了一下預約單,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進去吧,從員工通道走,別在前面晃悠。”
“謝謝大哥!”霍嵐如蒙大赦,抱著花盆溜進了側門。
沒人注意到,她胸前一枚精致的蝴蝶胸針,那蝴蝶的復眼正以每秒三十幀的頻率,不動聲色地記錄著周圍的一切。
停車場里,豪車云集,仿佛一場世界頂級的車展。霍嵐一邊笨手笨腳地修剪著花枝,一邊用眼角余光掃視著每一個從車上下來的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就在她快要被蚊子抬走的時候,一輛熟悉的賓利停在了不遠處。
是白恩慈。
霍嵐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見那位永遠優雅得體的公關女王,此刻卻一反常態,快步下車,小跑著到另一輛更不起眼的奧迪A8旁,畢恭畢敬地拉開了后座車門。
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寸頭,眼神冷酷,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
是魏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