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屠宰場,廢棄的冷庫里彌漫著一股陳腐的血腥與冰霜混合的怪味。
那只德牧被逼到角落,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嗚咽,背毛根根倒豎。在它面前,一個高大的黑影靜靜地站著,雨水順著他黑色風衣的下擺滴落,在積水的地面上暈開一圈圈漣漪。
魏玄只用了一眼,就完成了所有判斷。
目標生物的資料他早已爛熟于心:體重12。7公斤,肩高45厘米,毛發在特定光線下呈現液態金屬般的銀色光澤。而眼前這只狗,體重超過40公斤,毛色是沉郁的黑褐色,眼神里只有屬于野獸的恐懼,而非那種混合著數據風暴的癲狂。
錯了。
他甚至懶得去分析對方是如何做到的。結果已經很明確,他被耍了。
魏玄緩步上前,無視了德牧充滿威脅的低吼。他的動作很輕,用一把特制的鑷子,精準地從德牧背部的傷口處夾出了那枚追蹤器,捏在指尖。
德牧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它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緒,沒有憤怒,沒有殺意,只有一片比冷庫的寒冰更甚的虛無。
魏玄轉身離開,沒有傷害它。他走到冷庫門口,舉起手腕上的通訊器,聲音低沉而平穩,像是在匯報今天的天氣。
“目標丟失。”
“‘零號’落入了一群具備高度反偵察能力和戰術執行力的專業團隊手中。”
“建議,上調威脅等級。”
“噗通。”
陳暖暖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小心!”言徹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了回來,穩穩地扶住。
“謝……謝謝。”陳暖暖喘著粗氣,扶著濕滑的墻壁,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下水道里的氣味簡直是對嗅覺的公開處刑,混合著污水、腐爛物和消毒水的味道,熏得人頭暈眼花。
“不行了,我感覺我的鼻子已經叛變了,它現在只想離家出走。”鐘亦然抱著“零號”,一臉生無可戀地抱怨道,“早知道會淪落到鉆下水道,當初我就該多買幾支最貴的香水,現在至少可以拿出來當防毒面具使。”
“省省吧,鐘大少。”言徹的聲音在黑暗中聽不出情緒,“你那點香水味,在這兒撐不過三秒就得投降。”
“喂!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品味!”
就在三人快要被惡臭和黑暗逼瘋時,陳暖暖口袋里的特制通訊器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震動。
是蘇輕墨!
她連忙打開,屏幕上沒有文字,只有一個不斷閃爍的光點,以及一串極其簡單的字符:“左三,右一。”
“是林叔!”陳暖暖又驚又喜,“他給我們發了新坐標!”
“得救了!我發誓,等出去了我一定要泡三個小時的牛奶浴!”鐘亦然激動得差點把“零號”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