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三花出現(xiàn)的瞬間,巷子里的黑色鼠潮便劇烈地騷動起來。那只體型碩大的鼠王再次現(xiàn)身,它人立而起,對著這個膽敢踏入其領(lǐng)地的新來者,發(fā)出了刺耳的尖嘯。
然而,這一次,三花并未退縮。
它不緊不慢地向前走了幾步,弓起了背。但詭異的是,它全身的毛發(fā)非但沒有像遇到威脅時那樣炸開,反而變得更加油亮、順滑,緊緊貼著身體,勾勒出完美的流線型。
“咕?!緡!?/p>
一陣持續(xù)的、極低沉的、如同高性能引擎在怠速轟鳴般的聲音,從它的喉嚨深處傳來。
陳暖暖通過精神鏈接,清晰地感受到了三花此刻的狀態(tài)。它沒有釋放出一絲一毫的殺氣,甚至連敵意都沒有。
它釋放的,是一種純粹到極致的、銘刻在血脈深處的、屬于食物鏈最頂端掠食者的……絕對“威壓”。
那是一種“我不是來跟你戰(zhàn)斗,我只是來通知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的、降維打擊般的傲慢。
鼠王的尖嘯戛然而止,變成了不安的、細碎的“吱吱”聲。
它從三花身上感受到的,不是一次性的威脅,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跨越了億萬年進化史的、無法反抗的天敵氣息。那感覺,就像水天生就要被火蒸發(fā),草天生就要被羊啃食一樣,是一種不講道理的、絕對的法則。
長達一整分鐘的死寂對峙。
最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只不可一世的鼠王,第一個緩緩地、不甘地……低下了它碩大的頭顱。
它退了。
它一退,整個黑色的鼠潮就像接到無聲命令的軍隊,又像是被摩西權(quán)杖分開的紅海,潮水般無聲地向兩邊退去,在巷子正中,讓出了一條干干凈凈、暢通無阻的道路。
一條,通往深處黑暗的王者之路。
鐘亦然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他呆滯地看著眼前這神跡般的一幕,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我……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的……我的數(shù)據(jù)模型……需要重寫……”耳機里傳來蘇輕墨同樣充滿震驚的、帶著電流聲的呢喃。
“路開了?!绷质饴氏然剡^神來,他拍了拍還在發(fā)愣的兩人,壓低聲音催促道,“跟上。天上的眼睛,在等我們了?!?/p>
陳暖暖和鐘亦然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不知何時,一只灰色的信鴿,正在他們頭頂?shù)奶炜罩邪察o地盤旋,仿佛一位忠誠的引航員,準備引領(lǐng)他們走向最終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