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隨著江辰的意志,那顆懸浮在【眾神殿】中央、象征著全知全能的金色眼球猛地收縮了一下。緊接著,一道并不刺眼、卻沉重得仿佛能壓垮時空本身的灰色光束,緩緩投射在了江辰的面前。
并沒有預想中那種史詩般的BGM,也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開場白。有的只是一段段破碎的、無聲的、充滿了絕望與窒息感的黑白默片。
……
【全知視角·檔案解密】
畫面開始流轉。
那是一個比雅拉還要古老、比現在這個廢墟般的宇宙還要繁榮無數倍的璀璨時代。江辰看到了一位身披萬千星辰、腳踏無盡大地的美麗女神。她并不是以某種具體的人類形態存在,而是一種概念的集合體。她是繁衍,是生機,是慈愛,也是大地本身。她就是傳說中的【地母神】。
在她的庇護下,無數文明如野花般綻放,無數種族在星河間穿梭。
直到那一天。那片陰影降臨了。
它沒有實體,沒有形狀,甚至沒有惡意。它就像是一塊無情的橡皮擦,在這個色彩斑斕的宇宙畫卷上輕輕地抹了一下。于是,恒星熄滅了,文明消失了,規則崩塌了。
那一刻,江辰通過全知之眼的視角,清晰地看到了那位【地母神】眼中的恐懼。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無意義的恐懼。她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神力、自己守護了億萬年的孩子們,在那片陰影面前脆弱得連一張紙都不如。
“抵抗……是徒勞的。”
一段晦澀的、不屬于任何已知語言卻能直接印入靈魂深處的信息在畫面中一閃而過。那是樹之父神留下的旁白。
“它是虛無。它是宇宙的端粒酶。它是……終結本身。”
……
畫面開始劇烈抖動,顯然記錄這段影像的載體在當時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在最后的時刻,那位【地母神】做出了一個令江辰都感到動容的、瘋狂的決定。
她并沒有選擇像其他神明那樣為了茍活而逃離,或者是為了所謂的尊嚴去送死。她伸出了自己的手,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
雖然是默片,但江辰仿佛聽到了那聲神格破碎的脆響。她硬生生地將自己體內那最純粹、最核心、包含了生命與創造所有可能性的概念本源給剝離了出來!!!
那團本源呈現出一種夢幻般的、粉紅色的、混沌的肉丸子形狀。它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無助,卻又那么的充滿了希望。
“去吧……”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江辰讀懂了她最后的口型。
“活下去……你是最后的……種子。”
做完這一切后,她那失去了核心的軀殼瞬間就被那無盡的怨恨、絕望與瘋狂所填滿!原本神圣的軀體開始瘋狂膨脹、扭曲、腐爛……最終化作了那個江辰曾經見過的臃腫的、丑陋的、只知道吞噬與破壞的怪物——【腫脹之女】!!!
她用自己墮落后的身軀擋在了那片陰影的面前,只為了給那顆小小的粉紅色肉丸子爭取到哪怕一秒鐘的逃逸時間。
……
“嗶——”
畫面戛然而止。全知大廳內再次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