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敲在玻璃上,像亂了節奏的心跳。
——
包廂里煙霧繚繞。
宋延松了領帶,指節捏著泛黃的牛皮紙袋。
威士忌空瓶倒了一地,玻璃上凝著冰珠。
手機亮起又暗下。
從剛剛司愿莫名其妙掛了他的電話后,再打過去就沒人接了。
從前,他的電話響不了一聲,他就能在那頭聽見司愿清脆的聲音,喊他:宋延。
宋延!
聲音很甜。
那是他曾經十多年克己復禮的人生里,唯一錯亂的琴音。
起初,他想過撥亂反正的。
可是,他又想,自己的人生一定要規矩順從,一眼就望到頭么?
司愿就是唯一的例外。
電話還是沒人接。
小家伙出了次國,脾氣就變得這么臭了?
宋延忽然笑了,從牛皮紙袋里抽出一張和她的合影。
“還在生氣么?不乖?!?/p>
越來越不乖了。
一出國,五年都不聯系哥哥。
好友鄭覃云看他有心事,放下酒杯,坐過去,問:“都快訂婚了,你現在這么傷春悲秋,知道像什么樣子么?”
宋延看他。
鄭覃云說:“像放不下自己的白月光!”
宋延閉上眼睛一笑,再睜開,說:“去死?!?/p>
鄭覃云也笑了。
他覺得奇怪,拿出手機,一邊念叨:“江妄怎么也不來,好久都沒一起聚過了?!?/p>
“生意忙吧。”旁邊有人說:“我們這里面,最有面兒的就是他了吧?一畢業就接管集團二把手,他爺爺還是京城首長,人出生里面和我們從來不是一個等次的。”
鄭覃云點點頭:“我還是打個電話,把他巴結好了,以后啊,在生意上也能照顧照顧鄭家?!?/p>
電話響了蠻久。
中間被掛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