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一連串的質(zhì)問從他嘴里吐出來,帶來的沖擊比什么都要大。
以至于司愿愣了愣,她解釋:“那件事,沒有被泄露,如果是說我欠宋家的錢,那宋家以前的家產(chǎn),都可以抵債……”
“名聲呢?”
宋延冷靜下來了,他冷冰冰的看著司愿。
既然她非打算要鬧這么一出,他就陪她玩玩。
“就算外界不知道,可那天參加宴會的世家名門都知道了,媽在家整日憂心,爸去公司都心煩意亂,這些損失,誰來陪?”
司愿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把一切都想簡單了。
以為還清了債,就可以一筆勾銷。
不過聽見宋延和她扯到利益上,她也就松了口氣,談錢,就不用談親情,至少說明是可以還清的。
宋延看見她垂下眼,眼底有些茫然,睫毛輕顫,似乎是真的害怕了,眼中露出一些滿意。
他拿起桌上的帕子包手。
自己也只是嚇唬嚇唬她,小孩子做事沒輕沒重,他勸不動,沒辦法只能搬出這些話,并不是真的要司愿賠。
他知道司愿不禁嚇唬,便準(zhǔn)備松口,給她個臺階。
可沒想到,司愿先他一步開口。
“我暫時沒有這么多錢,請你給一個具體數(shù)額和期限,我努力湊夠,可以嗎?”
宋延的面色僵硬了一下。
司愿沒像他想象的那樣,露出一絲一毫委屈求全的模樣,只是平靜地看他。
“具體數(shù)額?”宋延的聲音沉得發(fā)啞,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司愿,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代表司愿真的要和宋家一刀兩斷了。
一句話,像一道突然裂開的鴻溝,把過去十幾年的相處都隔在了對岸。
司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指尖輕輕攥了攥衣角,語氣依舊平穩(wěn):“我知道。宋家養(yǎng)育我多年,名聲損失也好,其他開銷也罷,該我承擔(dān)的,我不會推。只是我現(xiàn)在實在有限,需要一點時間。”
她頓了頓,抬眼時正好對上宋延復(fù)雜的目光,“如果宋總覺得不放心,也可以找律師擬定協(xié)議,我簽字畫押,絕不會賴賬。”
宋延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fā)疼。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司愿真的會跟他談協(xié)議,談欠債,把他們之間所有的情分都換算成冷冰冰的條款。
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那些“臺階”,此刻全都堵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這才知道,她依賴自己的時候怎么也推不開。
可原來并不是永遠推不開。
司愿看了一眼表:“宋總,時間不早了,今天您還要談訂婚儀式的細(xì)節(jié)么?”
宋延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