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長安城外海,帝國海軍基地,“深淵”號戰列艦(旗艦)。
冰冷的夜風裹挾著海水的咸腥。安娜站在艦橋之上,碧藍的眼眸穿透黑暗,望向新長安城那片燈火輝煌卻暗藏殺機的方向。手中,緊握著一份來自蒼梧的加密電文。
“將軍!”副官匆匆走來,聲音緊張,“陸軍‘毒蝎’特戰旅及第一裝甲師已抵達基地外圍,正在構筑進攻陣地!要求我們交出指揮權,否則將武力接管!”
安娜沉默不語。她低頭看著電文上冰冷的條件,腦海中閃過趙如煙的瘋狂、孟買街頭的尸山血海、珠峰之巔與陳震的生死與共,更閃過陳凌風那雙灼熱的眼眸……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沉重將她淹沒。
她緩緩抬起頭,望向東方那片深邃的海洋。
“傳令……”安娜的聲音低沉而決絕,如同冰層下的暗流,“各艦主炮裝填!導彈解鎖!目標——基地外圍陸軍陣地!”
“若他們敢開第一槍……”
“則……”
“以帝國海軍之名……”
“清理門戶!”
歐羅巴,巴黎,羅斯柴爾德銀行總部。
沉重的橡木門緊閉,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巨大的會議室內,空氣凝滯得如同鉛塊。老羅斯柴爾德坐在主位,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在座的家族核心成員及幾位來自法蘭西、普魯士財團的代表。桌上,攤開著一份印有新大乾帝國玄龍徽記的文件——蘇伊士運河管理權及南非金礦控股權的抵押契約草案。
“五百億新大乾元?”一位法蘭西銀行家嗤笑一聲,指尖敲擊著桌面,“用一堆即將變成廢紙的貨幣,換取連接地中海與印度洋的黃金水道?還有南非最富庶的金礦?趙如煙……她以為我們是什么?慈善家嗎?”
“運河管理權……”普魯士代表聲音低沉,“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法蘭西絕不會坐視運河控制權落入一個即將崩潰的帝國手中!這關乎整個歐羅巴的戰略安全!”
“安全?”老羅斯柴爾德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新大乾內戰一觸即發,安娜·索菲亞的海軍隨時可能封鎖運河。一旦戰火蔓延,運河癱瘓,我們的損失誰來承擔?這契約,簽下去,就是抱著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可……若不簽……”一位家族成員猶豫道,“趙如煙許諾的利息……還有那些金礦……”
“金礦?”老羅斯柴爾德冷笑,“南非的‘自由非洲陣線’已經切斷了通往港口的鐵路!金礦?現在那是燙手的山芋!”他猛地站起身,“回復新大乾特使:契約條款,必須修改!運河管理權需由歐羅巴銀行團共管!金礦股權需以黃金或華夏元計價!否則……免談!”
消息傳回新長安,如同火上澆油。趙如煙在紫宸殿內暴跳如雷,砸碎了心愛的琉璃盞。“貪婪!無恥!這群吸血鬼!”她鳳眸赤紅,對著瑟瑟發抖的李承嗣咆哮,“答應他們!但告訴他們!錢!必須立刻到賬!否則……朕的艦隊……不介意去英吉利海峽……‘拜訪’一下!”
法蘭西,馬賽港。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港口已是一片混亂。懸掛著新大乾玄龍旗的“定海級”運輸艦粗暴地撞開一艘小型漁船,強行靠岸。一隊隊身著明黃軍服的新大乾陸軍士兵,在軍官的呵斥下,迅速登岸集結。他們的目標——位于港口核心區的羅斯柴爾德家族貨倉!根據趙如煙的命令,他們要以“保護帝國資產”為名,強行接管抵押給銀行團的貨物!
“站住!這里是法蘭西領土!”港務總督帶著一隊憲兵試圖阻攔,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奉女皇陛下旨意!”新大乾軍官傲慢地揚起下巴,“此地貨物,已抵押給帝國!阻攔者,視為叛國,格殺勿論!”他猛地揮手,“動手!”
士兵們如狼似虎地沖向貨倉,與守衛的法蘭西士兵爆發了推搡和沖突!槍托砸擊聲、怒吼聲、慘叫聲瞬間撕裂了港口的寧靜!
消息如同野火般傳遍歐羅巴!法蘭西議會震怒!普魯士發出嚴正抗議!大不列顛緊急召回駐新長安大使!歐羅巴各國媒體頭版頭條,充斥著“新大乾入侵!”、“歐羅巴的恥辱!”等觸目驚心的標題!
趙如煙為挽救帝國財政的孤注一擲,如同在干柴堆上投下了一顆火星!新大乾的內戰之火,終于……無可挽回地……燒向了……歐羅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