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秦王府寬闊的庭院里,帶著一絲暖意,卻驅不散寧宸軒心頭的震驚與困惑。
他跟在葉凌云身后,腳步有些虛浮,耳邊仿佛還回響著街巷間關于昨夜詩會的喧囂議論。
“你……你說什么?”寧宸軒猛地停下腳步,難以置信地盯著葉凌云挺拔的背影,“你在中秋詩會上奪魁了?還……還贏了我爹?”
他聲音干澀,仿佛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這消息太過匪夷所思,比他發現自己被老爹捆在柴房還要震撼百倍!
葉凌云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陽光勾勒出他俊朗的輪廓。
他清了清嗓子,學著昨夜說書先生那抑揚頓挫的腔調,眉飛色舞地描述起來:“話說昨夜月華如水,惜玉閣內群賢畢至。
本世子臨危不懼,面對狀元郎寧大人的‘刁難’,那是文思如泉涌,才氣沖云霄!一首《水調歌頭》道盡人間悲歡,再一首《虞美人》寫盡愁腸百結……直驚得寧大人是連連后退,面如土色,最終心悅誠服,甘拜下風!嘖嘖,那場面,真是……”
他一邊說,一邊夸張地比劃著。
跟在后面的熊大忍不住咧了咧嘴,強忍著沒笑出聲。
自家世子這自吹自擂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不過……昨夜那驚世十連發,也確實當得起這份“吹噓”。
寧宸軒沒有笑。他緊盯著葉凌云的眼睛,那雙平日里總帶著幾分紈绔輕佻的眸子,此刻卻清澈明亮,閃爍著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自信與智慧的光芒。
他看得如此專注,仿佛要穿透這層皮囊,看清里面究竟藏著什么。
葉凌云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心里直犯嘀咕:這家伙……不會真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真沒看出來……”良久,寧宸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復雜情緒,“你葉凌云……竟有如此本事!”
這聲贊嘆,發自肺腑,卻也帶著濃濃的困惑。
那個臨安城人盡皆知的敗家子,一夜之間成了文曲星下凡?這轉變太過突兀,太過離奇。
“那是自然!”
葉凌云得意地揚起下巴,毫不謙虛地接受了這份“夸獎”,隨即話鋒一轉,帶著幾分促狹,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陳萱兒姑娘長得是真水靈啊,柳葉眉,杏核眼,身段玲瓏……嘖嘖,要不是知道她是你的心頭肉,本世子說不定就真下手了!”
寧宸軒的臉瞬間黑如鍋底。
這家伙!剛對他有點改觀,這不著調的話就又冒出來了!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前些日子這位世子爺還被霓凰公主揍得下不來床呢!
“說起萱兒,”寧宸軒壓下心頭的不爽,正色問道,“你說你給她贖了身?那她現在……就在秦王府了?”
他依舊覺得這一切像一場夢。
昔日那個只會斗雞走狗的紈绔,不僅成了詩魁,還真的從大皇子趙澤手里,救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當然!”葉凌云打了個響指,笑容狡黠,“不過嘛,寧兄,在讓你見到佳人之前,本世子可得先讓你幫我辦幾件小事。”
他伸出兩根手指搓了搓,“為了贖你的心上人,本世子可是砸下去整整一百萬兩雪花銀!這買賣,夠意思吧?”
一百萬兩!寧宸軒倒吸一口涼氣。這數字對他這個清貧的禮部尚書公子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足夠他爹不吃不喝干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