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那至高無上的龍椅已近在咫尺。
“至于老二……”趙澤嗤笑一聲,滿臉鄙夷,“趙宣?一個只會躲在角落里裝清高、玩字畫的廢物!母妃是個不得寵的,背后連個撐腰的勛貴都沒有!拿什么跟我斗?這大乾的江山,舍我其誰?!”
他越說越興奮,猛地將彎刀插在案幾上,刀身嗡鳴!“李師憲!你說!是不是天助我也?!待我登基,必封你為王!你我君臣,共享這萬里江山!”
陰影中,當朝宰輔李師憲緩緩踱步而出。
他身著深紫色仙鶴補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看不出絲毫情緒。
他并未回應趙澤的許諾,只是靜靜地站在燭光邊緣,像一尊沒有溫度的玉雕。
看著趙澤那副志得意滿、近乎癲狂的丑態,李師憲心中掠過一絲冰冷的失望,如同寒潭投石,漾開一圈圈無聲的漣漪。
朽木……終究是朽木!
他扶持趙澤,本意是借其大皇子身份與勛貴集團的殘余勢力,制衡秦王、壓制其他皇子,最終將這易于操控的蠢貨推上皇位,成為自己掌控朝局的完美傀儡。
可眼前這人……得意便猖狂,目光短淺如鼠!
除掉一個莽夫趙楷,便以為天下已定?
殊不知真正的豺狼,早已在暗處亮出了獠牙!
“殿下,”李師憲的聲音平淡無波,如同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三皇子失勢,固然可喜。然,殿下以為,這儲位……便真的穩如泰山了嗎?”
趙澤一愣,醉眼迷蒙:“什么意思?除了我,還有誰?老四老五那幾個黃口小兒?還是那個廢物老二?”
李師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緩步上前,拿起案幾上一份被酒液浸濕的邊關軍報,指尖輕輕拂過上面的灰塵:“殿下可曾想過,秦王葉嘯天……為何班師回朝?又為何……在此時,葉凌云與霓凰公主,要冒雨夜闖葉家軍大營?”
趙澤不耐煩地揮手:“管他為何!葉老匹夫回來又如何?他再厲害,還能管得了我趙家的皇位傳承不成?葉凌云?一個走了狗屎運的紈绔罷了!能翻起什么浪……”
“秦王……”李師憲打斷他,聲音陡然壓低,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恐怕……已經薨了。”
“哐當——!”
趙澤手中的琉璃酒杯脫手墜地,摔得粉碎!
猩紅的酒液如同鮮血般濺開,染紅了他明黃的蟒袍下擺和光潔的金磚。
他臉上的醉意和狂喜瞬間凝固,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你……你說什么?!”趙澤猛地站起,帶倒了沉重的紫檀座椅,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死死盯著李師憲,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葉嘯天……死了?!怎么可能?!他……他剛回來!還當眾鞭笞了葉凌云!威勢無雙!怎么會……”
“威勢無雙?”李師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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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猛虎垂死,其嘯亦哀。
秦王年逾八旬,久戰沙場,早已是油盡燈枯之軀。
此番回京,不過是為葉凌云,做最后一搏罷了。”他向前一步,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今夜,葉凌云持虎符強闖軍營,朱劍春隨后倉皇入宮面圣……若非秦王驟薨,新王奪權,老將求援……還能有何解釋?”
他目光如刀,刺向趙澤:“殿下!秦王薨逝,天塌地陷!葉家軍二十萬鐵騎,瞬間成了無主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