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骨節纖細的手從斜側方探來,蒼白的手指捏著只完整的蝦仁,精準的落在灼華的碗中。
灼華愣神抬頭,正對上白予川彎成月牙的眼睛——
少年垂眸淺笑,睫毛在眼下投出溫柔陰影,像朵無害的鈴蘭。
這一幕讓灼華喉間發緊。
原以為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此刻這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倒真像極了穩坐中宮的正主。
禇逸晨湊到灼華耳邊,壞笑著問:“吃嗎?”一邊說,一邊還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其他人。
空氣瞬間凝固。
江硯辭手中的蝦殼“啪”地捏碎,銳利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直直釘在白予川身上。
少年卻仿若未覺,只是安靜地垂下眼瞼,在暖黃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灼華眉梢一挑,推了推禇逸晨的手讓他夾起碗里的蝦仁喂進嘴里,咀嚼間揚起下巴,眼神在江硯辭和白予川之間流轉:“憑什么不吃?”
“都愣著干什么?手速跟上,我等著呢。”
“你也別閑著,喂我。”
灼華咀嚼的動作突然停滯,盯著碗里堆疊的蝦肉發怔。
隨后從褚逸晨腿上站起來,轉身就走。
“哎!”褚逸晨追上去伸手拽他腕子,卻只攥住一片衣角,“才吃這么點,怎么就不吃了?”
灼華沒好氣地回他:“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一扭頭看見江硯辭也跟在后面,頓時更煩躁了,直接說:“你別跟著我,看見你就煩!”
褚逸晨慢悠悠站直身子,故意整了整被坐皺的西裝下擺,歪頭對上江硯辭幾乎要噴火的眼神。
他舌尖頂了頂腮幫,吊兒郎當的笑意爬上嘴角,伸手比了個嘲諷的擺手動作:“沒長耳朵?灼華讓你別當跟屁蟲呢。”
話落,他已經吹著口哨大步追出去,皮鞋踏在地面的聲響透著十足的囂張。
*
灼華剛走到家門口,身后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江硯辭伸手按住門板,將人困在懷中,身上還帶著冷冽的香水味。
“灼華,”他聲音沙啞,喉結不安地滾動,“晚上你為什么生氣?是因為白予川嗎?”
深棕色的瞳孔里浮著罕見的忐忑,小心翼翼又充滿期待地盯著灼華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