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早已經攥得發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皮肉破了,溫熱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洇開一小朵暗紅的花。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往下墜——他后悔了。
悔得五臟六腑都在抽痛,悔得想狠狠給自己兩拳。
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不是嗎?
他不是無可救藥的。
還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他會等,等到灼華愿意回頭的那一天;他會改,把過去所有的混賬行徑都一點點補回來,用一輩子去補。
灼華會回來的。
*
浴室里的熱水還在嘩嘩流著,白霧漫過瓷磚墻,把鏡子糊成一片朦朧,連頂燈的光都暈成了暖融融的一團。
灼華站在花灑下,熱水淌過鎖骨,帶著點燙人的溫度,把眼眶里的濕意蒸得更濃了。
今天鬧劇過后,秦家上下沒一個人提半句責備,反而圍著他七嘴八舌罵蔣逸舟混賬,心暖暖的,軟得一塌糊涂。
正洗著頭發,門外傳來秦澈的聲音,隔著水汽有點發悶,“灼華,你要冰絲的還是純棉的?”
“冰絲的吧,天熱,涼快。”
“確定?”門外的人捏著布料比對,聲音里帶點猶豫,“但純棉的料子軟,不勒啊。”
灼華抬手按了按額角,這人總能在奇怪的地方糾結。
“秦澈,你故意的是吧?”
“沒有啊,”門外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聽著像是在耍賴,“我這不是怕你不舒服嘛。”
“隨便拿一件!你要是敢讓我掛空檔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門外靜了兩秒,隨即傳來秦澈低低的笑,那笑聲撓得人耳朵發燙:“可是,我是你親親老婆啊,”他拖長了調子,尾音勾著狡黠,“真空著,好像……也沒什么關系吧?”
“我還能……”
“閉嘴!”灼華紅了耳根,“趕緊拿進來!再貧一句,今晚你睡沙發去!”
“老公,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