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在這座連紅綠燈都少見的小縣城里,陳舊的觀念像張密不透風的網,固執地編織著“女人就該相夫教子”的生存法則,任何偏離軌道的存在,都會被當作異類釘上恥辱柱。
在他們的觀念里,女的就該是男的附屬品,然后為家庭做個好妻子,好母親,完成身為女人的使命。
灼華目光直直地盯著木高陽,追問:“這話,是你真心這么想的?”
木高陽下意識要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卻突然像被掐住喉嚨般哽住。
他張了張嘴,喉結上下滾動,最后只吐出個模糊的音節。
走廊的穿堂風路過,順便卷走了他原本篤定的神色。
瓷磚上,映出他發怔的倒影,這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答不上來。
木高陽后退半步,瞪圓眼睛:“不是吧?你該不會真想幫她?”話音未落又急忙補上一句,“就算你哥是何逸塵,在這事兒上沒用!擺不平!你別犯傻。”
陽光斜斜切過走廊,在灼華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鍍了層金邊,倒襯得木高陽眼底的驚愕愈發清晰。
他新認的兄弟,看著弱不禁風軟包子一個,居然這么古道熱腸?
木高陽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與灼華拉開距離。
灼華看懂了對方眼里的戒備,喉間滾了滾,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直到走廊盡頭傳來下課鈴響,他才輕聲開口:“周日請你吃飯?”
“不用。”木高陽別過臉,“小事一樁,犯不著。”
話音落得干脆,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冷下來,無形的隔閡像一堵墻,把原本熱絡的氛圍割裂得支離破碎。
放學后,灼華在校門口踢著石子等何逸塵。
暮色漸濃時,巷子里突然傳來推搡聲和咒罵。他本想轉身離開,卻在嘈雜聲中捕捉到“姜可”兩個字。
腳步比意識更快,灼華攥緊書包帶沖進巷口,將書包狠狠砸向為首的混混:“住手!”
五六個染著夸張發色的青年轉過身,臉上掛著戲謔的笑。
為首那人伸出食指輕輕一推,灼華踉蹌著跌坐在滿是碎石的地上,膝蓋瞬間傳來刺痛。
混混們哄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在巷子里回蕩。
為首的黃毛歪著頭,眼神里滿是輕蔑:“喲,小弱雞還想當英雄?就你這娘娘腔樣兒,也配英雄救美?省省吧!這妞早跟女人搞上了,不怕有病啊。”
灼華猛地抓起地上的沙子,狠狠揚向對方的臉。
黃毛慘叫一聲,雙手捂住眼睛:“我的眼睛!給我往死里打!”
拳頭和腳像雨點般落下,灼華蜷縮著身子,用手臂護住要害。
突然,一個纖瘦的身影撲過來,將他死死護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