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灼華捏住手機邊緣的硅膠殼,輕輕一掰便取了下來。放在殼內的細針滑入掌心。
手機殼被他隨手一揚,轉瞬消失在樓下的視野里。
接著取出手機卡,兩指用力一折,兩段碎片同樣被拋下高空。
最后,那部還殘留著余溫的手機,也被他毫不猶豫地丟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借著欄桿的支撐,一個輕巧的翻身便坐在了冰涼的欄桿上。
天邊正鋪著大片絢爛的晚霞,金紅的光落在他臉上,映得那抹突然綻開的笑容格外清晰。
下一秒,他身體向后一仰,像片被風吹落的葉子,直直墜了下去。
“姚灼華你混蛋!”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刺破風聲。
灼華睜開眼,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喊他,可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將所有聲響與思緒都碾碎。
季瀟瀟死死扒著天臺的欄桿,半個身子探出去,手臂徒勞地伸向空中,卻只抓到一片冰冷的風。
她猛地將臉狠狠埋進臂彎里,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下瞥一眼。
*
季瀟瀟走了,像人間蒸發一般,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沒人再見過她的蹤跡。
她和灼華一手創辦的集團,仍在以近乎瘋狂的速度擴張生長,商業版圖不斷延伸,背后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凌厲得讓人膽寒。
加侖三天兩頭住進醫院,終于在半年后的一個深夜,死于一場“意外”,從此銷聲匿跡。
被吳家趕出門的姚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眼神空茫地望著前方。
自從灼華走后,她的精神就時常恍惚,做事也沒了章法。
按理說,她本該步步為營討好吳家——哪怕只為了那個“吳家女主人”的名頭,老了能有個歸宿,不至于死了都沒人收尸。
可吳家那副吃相實在難看,加上她近來情緒本就不好,前幾日爭執間沒忍住撕破了臉,轉天就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身無分文。
她抬手攏了攏凌亂的頭發,水中倒影雖添了幾分憔悴,卻還殘留著幾分姿色。
憑這點資本,想再找個能依靠的下家并不難。
可心臟的位置卻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塊,冷風直往里灌,怎么都填不滿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荒蕪。
“嘖,還喜歡avery那個殺人犯呢。”不遠處,一個男聲帶著嘲諷的意味悠悠傳來。
“avery是為了保護他經紀人,你知道真相嗎就在那說。”女生毫不示弱,尖銳地反駁,聲音里滿是憤慨。
“誰知道真相是什么,反正他動手就是板上釘釘。”另一位女生語氣冰冷。
“我看你們就是嫉妒avery。”又有女生的聲音響起。
“就是,就是。”一個男聲趕忙附和,音量不大。
“聽說他來者不拒,怎么,難不成你們也被他睡過,所以才幫他?”言語間的惡意毫不掩飾,引得周圍一陣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