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慵懶地盯向鏡子,任由造型師擺弄頭發、化妝。
這時助理湊過來,小聲在他耳邊說:“這場時裝秀結束后,咱們就回國,我訂好了凌晨的機票。”
灼華輕輕應了一聲。
他現在是國外很有名氣的模特,和大學教授江逸晨結婚已經兩年了。
在這個世界,同性結婚是合法的。
并且江逸晨是凜逸戰神的碎片之一。
和前面兩世比起來,這輩子幸運很多,但……
但看似順遂的人生,其實早已有了碎裂的痕跡。
灼華望著鏡前自己棱角分明的眉眼,恍惚間竟看見了母親年輕時的影子。
那個總穿著飄逸長裙的女人,美得像春日里最絢爛的煙火,卻把愛情當作隨手采摘的玫瑰,熱烈時全心投入,厭倦了便隨手丟棄。
于是灼華的童年記憶里,走馬燈似的換著不同姓氏的“父親”。
他厭惡極了母親的作風,也疲于輾轉不同的房子加入不屬于自己的大家庭中,就像旋轉木馬,乏味到厭倦,卻又找不到停下的按鈕。
只是他又像極了母親,有些東西早已在血脈中生根發芽,無論怎么抗拒,都逃不過。
這段婚姻他已經開始厭倦了。
灼華本來想著下了飛機就直接回家,睡個飽。
結果剛落地,手機就震了一下,是媽媽姚安發來的消息,讓他先去她那兒,給她老公的兒子過生日。
站在冷冷清清的機場大廳里,灼華皺著眉頭,盯了腳邊的行李箱好幾眼,煩躁得很,連著輕輕踢了好幾下。
引擎聲由遠及近,一輛酒紅色的車利落地滑進路邊車位。
車門打開的瞬間,馥郁的香水味先一步漫出來,踩著細高跟的姚安款步走來。
她揉了揉灼華的發頂,又掐了掐他臉頰,“瞧瞧這眉眼,跟我年輕時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累了沒,我們快回去吧,他們都在等你。”
姚安一眼就看出兒子的擰巴,卻什么也沒說,直接拽過他的行李箱,扭頭往前走:“這么晚了,趕緊的吧,別磨蹭了。”
“都結婚了,性子該收著點,也就逸晨受得了你。”
哪怕到了車上,姚安仍在絮絮叨叨。
灼華沒忍住打斷了她,“他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