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心頭的石頭徹底落地,灼華整個人瞬間鮮活起來——先前那股頹靡中帶著冷艷的勁兒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滿眼雀躍的生機。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能原諒這個曾讓他輾轉難眠的世界。
他攥著拳頭在原地轉了半圈,眼底閃著狡黠的光,語氣里滿是揚眉吐氣的得意:“盛世那伙人,你們完了!等著吧,之前欠我的,我一點一點都要拿回來,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敞亮又帶著點孩子氣的張揚,和平時死氣沉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陳清越靠在辦公桌邊,手里把玩著鋼筆,好笑著打斷他,“公司場地沒幾天就要被收走,新場地還沒找;團隊就我們四個,后續運維、迭代全要人手,你打算讓我們四個接著‘打天下’?”
這話像一盆溫和的冷水,瞬間澆醒了沉浸在喜悅里的灼華。
他捏著拳頭的手頓了頓,慢慢低下頭,“行吧……我是君子,報仇的事,先放放。”
柏書言看著他這副前一秒囂張、后一秒委屈的模樣,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從沒見過這么可愛又放松的灼華。
“你還有臉笑?”灼華轉頭瞪他,眉梢微微蹙起,“現在我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得,這把火終究燒到自己身上了。
柏書言立刻收了笑,欲哭無淚。
江糯禾趴在桌上笑得直拍桌面,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就連一直神色淡淡的喬疏桐,嘴角也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眼底的郁結也散了些。
灼華清了清嗓子,伸手拍了拍桌子,把眾人的注意力拉回來:“好了好了,別笑了。最近大家都熬了不少夜,辛苦了,今天先放一天假,都回去好好補個覺,養足精神。從明天開始,咱們正式開始搞事業,把失去的都掙回來!”
“是!”三人異口同聲地應著。
*
五年時光彈指而過,灼華早已褪去昔日的青澀,穩穩站在了商界頂端,成了旁人眼中手握資本的大人物。
他站在頂層豪宅的露臺上,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雪茄,目光落在遠處被暮色浸染的城市輪廓上。
又是一年冬天,寒風卷著細碎的雪沫撲在臉上,涼得刺骨——這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季節。
過去的冬天總裹著化不開的冷。
舊屋的窗戶漏風,被子薄得像層紙,他縮在冰冷的床板上,常常凍得整夜睡不著,只能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數著墻上斑駁的裂痕等天亮。
那些冷,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記,哪怕如今身處溫暖的豪宅,一到冬天,還是會不自覺地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