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用帕子擦拭,雍正卻已經(jīng)拿起另一塊干凈的帕子,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別動?!庇赫皖^仔細地為她擦拭手指,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余鶯兒能感覺到他指尖的薄繭,那是常年批閱奏折留下的痕跡。
這樣一雙手,既能揮毫潑墨,又能執(zhí)掌天下。
“皇上的手。。。”余鶯兒不知不覺說出了心里話。
“嗯?”雍正抬眼看她。
“臣妾是說,皇上的書法如此精妙,想必從小勤學(xué)苦練,”余鶯兒慌忙改口。
雍正繼續(xù)為她擦拭手指,淡淡道:“朕六歲啟蒙,每日臨帖百字,風雨無阻。寫不好,師傅便打手心,”他頓了頓,
“后來朕明白了,書法如治國,一筆一劃皆不可茍且。”
余鶯兒若有所思,“所以皇上的字才如此剛勁有力,一絲不茍。”
雍正頗為傲嬌地點點頭,只是將擦凈的筆重新遞給她,“繼續(xù)吧,今日把‘永’字寫好便可。”
余鶯兒接過筆,深吸一口氣,重新蘸墨,在紙上認真地寫起來。
這一次,她努力回憶雍正教她的要領(lǐng),手腕放松,力道均勻。寫完后,她忐忑地看向雍正。
“有進步?!庇赫u價道,“不過捺筆還是太過軟綿,需得改正,見字如面,字如其人,人人皆知?!?/p>
余鶯兒認真聽著,忽然覺得皇上不僅是在教她寫字,更是在傳授處世之道。她忍不住問道:“皇上平日處理朝政之余,也常練習書法嗎?”
雍正目光微動,“登基后鮮少有暇。今日教你,倒讓朕想起少年時在懋勤殿習字的光景?!彼Z氣中帶著一絲余鶯兒從未聽過的懷念。
“那皇上以后。。。”余鶯兒鼓起勇氣,“以后可以常教臣妾寫字嗎?這樣皇上也能放松心情?!?/p>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樣大膽的請求,簡直不知分寸。
誰知雍正沉吟片刻,竟點了點頭,“也好,以后朕來只要去鐘粹宮就教你練字?!?/p>
余鶯兒驚喜地睜大眼睛,“謝皇上恩典!”
“別高興太早。”雍正板起臉,“朕可是很嚴格的。若不用功,照樣打手心?!?/p>
余鶯兒知道皇上是在開玩笑,忍不住抿嘴笑了,“臣妾一定勤加練習,不負皇上教導(dǎo)。”
習完字后,已經(jīng)到了吃晚膳的時間,夕陽已經(jīng)西斜。余鶯兒和皇上吃了晚膳,懷孕不能侍寢,皇上就回了勤政殿。
而此刻,勤政殿內(nèi),雍正站在案幾前,想著余鶯兒寫的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輕輕撫過紙上未干的墨跡,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個嬌俏女子手腕的顫抖。
“蘇培盛?!庇赫蝗粏镜馈?/p>
“奴才在?!碧K培盛連忙進來。
“去庫房找找,朕記得有一盒上好的松煙墨,明日送到昭常在處?!?/p>
蘇培盛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來得把昭小主的重要性往上提一提了,將這心思收斂起來,“嗻,奴才這就去辦?!?/p>
窗外,一縷夕陽透過窗欞,為室內(nèi)的一切鍍上溫暖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