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中冷笑。
老狐貍,這就迫不及待跳出來,想用“勤儉”和“道德”的大帽子壓人,順便試探虛實了?
他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露出一絲“年輕人被長輩誤解”的委屈和不得不解釋的“無奈”:“易師傅,您這話說的,好像我多敗家似的。”
他語氣坦蕩,帶著點年輕人該有的“理直氣壯”,“這錢啊,每一分都有來處,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他伸手從懷里(實則是從空間里瞬間調出)摸出那個厚厚的牛皮紙賬本,當著易中海和旁邊看似在丈量尺寸、實則耳朵豎起的雷師傅徒弟的面,直接翻到最新一頁,指著上面清晰無比的條目,聲音洪亮,確保附近的人都能聽見:
“您看,這是年前我爹寄回來那筆‘生活費’,還剩十五萬。這錢,街坊們都知道?!?/p>
“這是我當三灶后這幾個月的工錢,省吃儉用,一分一厘攢下來的,三十八萬七千塊!鴻賓樓賬房那里都有記錄,經得起查。”
何雨柱的手指重點落在下面兩行醒目的記錄上,語氣帶著點“父兄關愛”的暖意和“師長扶持”的感激:
“雨水大了,想有個自己的小窩。她懂事,給她爹寫了信,說了家里的難處。我爹…雖然人不在跟前,心里還是記掛我們兄妹的,這不,剛又匯了一百萬回來,指明是修房子的‘??睢?!”他頓了頓,聲音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指向最后那行字:
“剩下不夠的,我師傅李存義!他老人家知道我心疼妹妹,想把這房子徹底弄好,怕我錢不湊手心里不踏實,主動借給我一百萬!說‘徒弟安家是大事,師傅幫一把是應該的!’還叮囑我,‘要弄就弄好,別委屈了雨水,也別委屈了自己這身手藝!’”
何雨柱合上賬本,目光坦然甚至帶著點“年輕人被如此厚待”的昂揚看著易中海:“易師傅,您說,我爹惦記著,我師傅這么支持著,我要是再摳摳搜搜,弄個半拉子工程糊弄我妹妹,我對得起誰?這房子,必須得請雷師傅這樣的好手,扎扎實實地弄好!這不叫鋪張,這叫…對得起家人的心意,對得起師傅的栽培!”
易中海臉上的“慈和”面具徹底碎裂了。他端著搪瓷缸子的手微微發抖,缸子里的水晃蕩著幾乎要灑出來。
雨水寫信要錢?何大清又匯了一百萬“??睢??李存義主動借出一百萬?!這三記重錘,一錘比一錘狠,把他所有“鋪張浪費”、“不顧鄰里”的指責砸得粉碎!
尤其是李存義那“主動借錢”、“要弄就弄好”的話,像無形的耳光,扇得他臉上火辣辣的。
人家親爹和授業恩師都鼎力支持徒弟(兒子)安家置業,改善妹妹生活,他一個外人,一個算計過人家、威望掃地的前一大爺,還有什么臉面、什么立場在這里指手畫腳,大談“勤儉”和“接濟”?
“啊…啊…李…李師傅真是…仁義!何…何大清也…也是惦記孩子…”
易中海語無倫次,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著,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是…是該好好弄…好好弄…雷師傅手藝好…好…”
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站得住腳的說辭,只覺得周圍工匠的目光、甚至空氣中彌漫的石灰味都在嘲笑他的多管閑事和虛偽。
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又憋出兩句“注意身體”、“別太累”,便端著那缸再也喝不下去的水,腳步踉蹌地、近乎狼狽地逃回了自家屋里,門簾在他身后沉重地落下。
看著那晃動的門簾,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而篤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