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長了翅膀,飛快傳到了在辦公室坐立不安的楊廠長和李懷德耳中。
“什么?伊萬總工親口夸贊?還說……胃就交給柱子了?”
楊廠長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臉上是狂喜混合著難以置信,“好!好個何雨柱!真給咱們軋鋼廠長臉!長了大臉了!這哪是廚子?這是咱們廠的寶貝!是定海神針!”
他興奮地在辦公室里踱步,用力拍著李懷德的肩膀:“懷德!你發(fā)掘的這個人才,立了大功!這才是真正的‘技術(shù)骨干’!民以食為天,這專家們的‘天’,柱子給咱們頂住了!設(shè)備升級,我看穩(wěn)了一半!”
李懷德臉上也笑開了花,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于徹底松了下來,涌起的是巨大的慶幸和得意。
他比楊廠長想得更實際:“廠長說得對!柱子這次,是立了大功!這功勞,得落在實處!”
他壓低聲音,“您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廠里給不了虛的,但該有的實際好處,絕不會虧待他!”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何雨柱剛把專家們的晚餐安排妥當,正準備收拾自己的灶臺。
李懷德的司機老陳又來了,這次沒進后廚,在門口沖著何雨柱招手。
何雨柱走出去。老陳笑瞇瞇地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網(wǎng)兜和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
網(wǎng)兜里是兩條肥瘦相間、品相極佳的五花肉,一塊上好的牛腩,還有一小罐珍貴的煉乳和一瓶貼著俄文標簽的酸黃瓜罐頭——顯然是專家特供渠道流出來的好東西。
“何師傅,李科長交代的,給雨水姑娘補補身子。”老陳擠擠眼。
何雨柱接過網(wǎng)兜,沉甸甸的,透著油脂的香氣。
老陳又把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塞進他手里,聲音壓得更低:“這個,您收好。李科長特批的,‘技術(shù)攻關(guān)特殊津貼’!還有……”
他湊近一步,“李科長讓我?guī)€話,以后專家小灶所需的特供食材,只要您列的清單合理,他簽字權(quán)限范圍內(nèi),一路綠燈!倉庫鑰匙,您用著趁手!”
何雨柱捏了捏文件袋,很厚實。他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替我謝謝李科長。”
回到熱氣騰騰、彌漫著食物余香的后廚,小陳正賣力地刷著鍋。
何雨柱把網(wǎng)兜和文件袋放進自己那個半舊的帆布工具包里。
工具的碰撞聲,水流聲,遠處隱約傳來專家樓里俄語的談笑聲,還有包里那份沉甸甸的“實際好處”,都交織成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他走到灶臺前,拿起那把被擦得锃亮的長柄炒勺。
冰涼的金屬握在掌心,卻仿佛能感受到爐膛里未熄的余溫。這軋鋼廠的灶火,他算是真正坐穩(wěn)了。
而蘇聯(lián)專家們的胃,成了他在這片鋼鐵叢林里,最意想不到也最牢固的“技術(shù)壁壘”。
他掂了掂勺子,目光投向窗外專家樓明亮的燈火,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絲弧度。
三個月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蘇聯(lián)專家的紅菜湯余香仿佛還縈繞在軋鋼廠第一食堂的后廚,何雨柱的名聲卻已像長了翅膀,飛出了高高的廠墻。
他那些既安撫了俄國腸胃、又透著新奇巧思的“改良俄餐”,被偶爾來小食堂匯報工作的廠辦秘書、被好奇心旺盛的職工家屬們繪聲繪色地傳了出去。
漸漸地,“軋鋼廠有個何師傅,連老毛子的嘴都能伺候熨帖”成了四九城某些圈子里的新鮮談資。
這名聲,竟意外地引來了“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