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眼神是清亮的,帶著一種卸下重負后的松弛。
“爸的手……好糙,”雨水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涼鞋光滑的帶子上劃拉著,“比哥你切墩的手還糙。他給我扣鞋帶的時候,刮得我腳脖子有點癢……”
她說著,自己卻先輕聲笑了起來,肩膀微微聳動,那笑聲里沒有抱怨,只有一種奇異的親昵感,“可暖和了。”
何雨柱沒說話,只是伸出手,粗糙的大掌在妹妹細軟的頭發上輕輕按了按。
何大清那雙布滿老繭、沾著食堂油污的手,笨拙地給女兒系上新涼鞋的模樣,還有他望向雨水時,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混雜著愧疚與失而復得的微光,此刻都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個父親最本能的、藏不住的愛。
或許他糊涂,或許他懦弱,但那一刻,他是真的。
回到南鑼鼓巷四合院時,夜色已濃。
各家各戶的燈火從糊著油紙的窗戶里透出昏黃的光暈,混雜著煤煙和晚飯的氣息。
推開自家屋門,熟悉的、帶著塵土和舊木頭的家的味道撲面而來。
雨水像只歸巢的鳥兒,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她沒急著放下手里的東西,反而把那個裝著新衣服新鞋子的“保城百貨”紙袋,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堂屋最顯眼的條案上,還特意把袋口敞開了一點,露出里面鮮亮的鵝黃色衣角。
“哥,我燒點熱水,泡泡腳!”
雨水聲音清脆,放下東西就麻利地去捅爐子,小身影在屋里忙忙碌碌,帶著一種久違的、當家小主人的利索勁兒,再不是那個總下意識躲在哥哥身后的小丫頭。
何雨柱看著妹妹忙碌的背影,心底最后一絲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
那層無形的、因父親驟然離去而凝結在她心頭的寒冰,經過保城之行那頓紅燒肉、那身新衣裳、那雙涼鞋,以及父親笨拙卻滾燙的擁抱,終于被徹底暖化了。
她不再需要小心翼翼地藏起那份對父愛的渴望和隨之而來的失落,那份沉重的傷痕,被實實在在的溫暖填補,悄然彌合。
第二天是休息日,難得的秋陽高照。
雨水一大早就起來了,不用何雨柱催促,自己就換上了那套新行頭——鵝黃的碎花襯衫,黑色的新涼鞋。
她站在水缸邊,對著倒影仔細地梳好兩條小辮,末梢還系上了過年時何雨柱給她買的紅頭繩。
“哥,我去找小鳳!”雨水收拾停當,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聲音里透著藏不住的興奮和一點點小得意,“給她看看!”
何雨柱正在院角劈柴,聞言點點頭:“去吧,別跑太遠,中午回來吃飯。”
“哎!”雨水脆生生應了,像只歡快的小蝴蝶,嗒嗒嗒地踩著新涼鞋,輕快地飛出了院門。
那清脆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清晨院子里格外悅耳,充滿了生機。
何雨柱停下劈柴的手,直起身,望著妹妹消失在月亮門外的背影。
陽光落在她鵝黃的衣襟和烏黑的發辮上,跳躍著溫暖的光點。
那背影挺直了許多,帶著一種破土而出般的舒展和明朗。
他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絲極淡的弧度,隨即又沉靜下來,繼續揮起斧頭。
木柴應聲而裂,露出新鮮的木質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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