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抽噎著,抬起淚眼。
“聽著,哥再跟你說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何雨柱一字一句,斬釘截鐵,“供你上學,不是負擔!是哥心甘情愿,也是哥該做的!你是何雨柱的妹妹,不是賈家的棒梗,更不是易中海手里的籌碼!而且,你忘了嗎?咱爸每個月還往家里寄錢呢,都是給你的生活費學費!”
他指著窗臺上那株結著青果的酸棗苗:“看見那果子了嗎?現在又小又青,酸澀得很??傻人柫岁柟庥曷叮搅饲锾欤湍茏兊眉t彤彤,甜滋滋!你念書,學知識,學技術,就是給自己攢陽光雨露!現在你覺得苦,覺得難,覺得好像花了哥的錢,可等你學成了本事,就像這果子熟了,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他放緩了語氣,但目光依舊堅定:“哥是食堂班長,六級工,工資夠用!養得起你,更供得起你讀書!你現在的任務只有一個:心無旁騖,好好念書!將來考上中專,學一身過硬的技術,靠自己的本事端穩國家的鐵飯碗,活得堂堂正正,比什么都強!這才是給哥長臉,給咱老何家爭氣!懂不懂?”
雨水怔怔地看著哥哥,看著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堅定和那抹深藏的、只為她流露的疼惜,聽著他鏗鏘有力的話語,心頭的陰霾和委屈,仿佛被這灼灼的目光和滾燙的話語瞬間驅散了。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頭,眼淚還在掉,聲音卻不再迷茫:“懂!哥,我懂!我一定好好學!”
“好!”何雨柱站起身,眼中寒光一閃,“現在,跟哥出去一趟。有些人的嘴,是時候該緊緊了!”
他拉著雨水的手,大步流星走出屋門。
許大茂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上看熱鬧。
中院槐蔭下,易中海正搖著蒲扇,陪著聾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劉海中腆著肚子在自家門口踱步,閻埠貴則捧著他的寶貝紫砂壺,在自家窗下瞇著眼聽收音機里的評書。
何雨柱的身影出現在穿堂口,他拉著雨水,徑直走到槐樹下的石凳前。
他的腳步很沉,每一步都像踏在眾人的心坎上,原本悠閑的氣氛瞬間凝滯。
易中海臉上的悠閑僵住了,心里咯噔一下。聾老太太渾濁的眼睛也瞇了起來。
“易中海!”何雨柱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鋼釘,清晰地釘在燥熱的空氣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指名道姓的寒意。
“你六級鉗工,一個月七十五塊,外加糧票油票各種補貼,你跟一大媽兩個人,吃得完用不完,心里沒數嗎?”
他目光如電,直刺易中海,“我何雨柱供自己親妹妹念書,吃你家米了?還是喝你家水了?用得著你在這兒咸吃蘿卜淡操心,擺出一副‘為我好’的嘴臉,攛掇我妹妹輟學‘減輕負擔’?”
易中海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他完全沒料到何雨柱會如此直接、如此不留情面地當眾撕破臉!他下意識地想辯解:“柱子!你誤會了,我那是……”
“誤會?”
何雨柱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怒意和嘲諷,響徹整個中院,“我看你是算計得太多,連自己那點齷齪心思都遮不住了!攛掇雨水輟學去糊紙盒貼商標?一個月掙那三塊五塊的零碎,夠給誰塞牙縫?夠填你易中海想塞給賈家的無底洞嗎?你是打量著雨水停了學,省下那點學費書本費,你好拿著去接濟賈家,再賺你‘一大爺’樂善好施的好名聲吧?!”
這話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易中海最隱秘的算計上!他渾身一顫,指著何雨柱,嘴唇哆嗦著:“你……你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