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她聲音平靜,仿佛剛才那個驚心動魄的吻從未發生。
但何雨柱分明看到,她低垂的眼睫下,那抹尚未散盡的羞赧。
何雨柱連忙取下門后那把沉重的舊油紙傘。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
雨水已經懂事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堂屋空無一人,只剩下桌上收拾干凈的碗碟和那盆冒著微弱熱氣的棒子面粥。
推開屋門,一股裹挾著濕冷水汽的風猛地灌了進來。
外面已是雨幕連綿,豆大的雨點砸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濺起細密的水花,整個四合院籠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和沉沉的暮色之中。
何雨柱撐開那把舊油紙傘。
傘面很大,帶著桐油和歲月的氣息。
他將傘下意識地向蘇青禾那邊傾斜,自己的半邊肩膀立刻暴露在冰冷的雨簾中,雨水迅速洇濕了工裝外套。
“傘歪了。”
蘇青禾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何雨柱撐著傘柄的手腕,微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
她的力量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將傘柄向何雨柱那邊推回了一些。
何雨柱低頭看她,只見她微微仰著臉,雨水打濕的幾縷發絲貼在光潔的額角,墨色的眼眸在傘下的陰影里顯得格外深邃,清晰地映著他的輪廓。雨聲嘩嘩,傘下這方寸之地卻仿佛隔絕了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呼吸相聞。
他心中一動,空著的那只手,試探性地、帶著一絲緊張的顫抖,輕輕握住了她推傘柄的那只手。
她的手依舊微涼,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疏離的寒意。
蘇青禾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長長的眼睫顫動如蝶翼,卻沒有掙脫。
她只是微微側過頭,目光投向傘外連綿的雨幕,仿佛在專注地看著那朦朧的夜色,任由自己的手被那只滾燙、粗糙、帶著厚繭的大手緊緊包裹。
兩人就這樣,在漫天風雨中,在一把舊油紙傘的庇護下,手牽著手,沉默地走向四合院的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