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棉襖上那道被巡邏隊(duì)撕開的口子,像一道無聲的警鐘,時刻提醒著何雨柱鴿市暗影下的驚險。
回到四合院,他借口在鴻賓樓搬貨不小心刮破了,雨水心疼地找來針線,在昏黃的油燈下,笨拙卻認(rèn)真地一針一線幫他縫補(bǔ)。
針腳歪歪扭扭,卻帶著小姑娘全神貫注的暖意。
何雨柱安靜地坐著,感受著妹妹小小的身子靠在他身邊帶來的溫?zé)幔犞紶柋会樤街讣鈺r小小的抽氣聲,鴿市的驚悸和后怕,竟在這粗糙的針腳里一點(diǎn)點(diǎn)被熨平了。
年關(guān)的腳步越來越近,四合院里彌漫著一種混雜著期盼和焦慮的氣息。
掃塵、貼窗花(條件好些的人家)、蒸饅頭(多是二合面)、偶爾飄出的一點(diǎn)燉肉香氣,都帶著一年到頭的鄭重。
何雨柱的空間小院里,卻靜悄悄地堆滿了底氣——干燥的糧食、油亮的火腿臘腸、蓬松的棉花、厚實(shí)的布料、珍貴的調(diào)料。這是只屬于他們兄妹的秘密糧倉。
臘月二十九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屋里收拾剛買回來的年畫——一張是胖娃娃抱鯉魚,一張是威風(fēng)凜凜的門神秦瓊和尉遲恭,準(zhǔn)備貼起來增添點(diǎn)年味。
雨水則趴在桌邊,小心翼翼地把花花綠綠的糖果紙一張張展平,夾在一本舊書里當(dāng)寶貝。
“柱子?在家嗎?”易中海那熟悉而刻意放得溫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何雨柱動作一頓,眼底掠過一絲冷意。他示意雨水別出聲,放下年畫,走過去拉開了門。
易中海站在門外,臉上掛著那副招牌式的、仿佛永遠(yuǎn)為他人著想的笑容。
他手里拎著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隱隱透出點(diǎn)醬肉的香氣。
“柱子,忙著呢?”易中海目光飛快地掃過何雨柱身后略顯簡陋但收拾得干凈整潔的屋子,掠過雨水桌上那幾張顯眼的糖果紙,最后落在何雨柱臉上,笑容更深了些,“這不快過年了嘛,我跟你一大媽商量著,今年這年,咱們幾家一起過!人多熱鬧!賈家嫂子、東旭、淮茹,還有后院的老太太,都湊一塊兒!就在老太太那屋,地方寬敞點(diǎn)。大伙兒都出點(diǎn)力,湊點(diǎn)東西,也省得各家各戶冷清不是?你看怎么樣?”
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紙包,“我這兒特意買了點(diǎn)聚仙居的醬肉,老太太可念叨這口兒了。”
話說得冠冕堂皇,仿佛是天大的恩賜和關(guān)懷。
但何雨柱清晰地捕捉到易中海眼底那抹算計(jì)和試探——賈家困難,能湊什么?聾老太太更是只進(jìn)不出。
這“一起過年”,無非是看何雨柱今年似乎手頭寬裕些(新棉襖、年貨、糖果),想讓他當(dāng)那個“湊東西”的主力冤大頭!
順便,也是想修補(bǔ)一下之前的關(guān)系,重新把何家兄妹納入他那套“尊老”、“互助”的道德綁架體系里。
何雨柱臉上也浮起笑容,卻是客氣而疏離的,帶著不容置疑的距離感:“易大爺,您費(fèi)心了。心意我和雨水領(lǐng)了。”
他語氣平和,卻斬釘截鐵,“不過今年這年,就不麻煩大家伙兒湊一塊兒了。”
易中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柱子,這……這是為啥?人多熱鬧啊!你看雨水,也喜歡熱鬧不是?老太太可惦記著你們兄妹呢!”
“就是圖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