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雨水?真是你們?!”王廣福的目光飛快地在何雨柱臉上掃過,又落在裹得像個小粽子、只露出一雙怯生生大眼睛的雨水身上,聲音洪亮,帶著濃濃的北方口音,“快!快進來!外頭冷,凍著孩子!”
他一邊招呼,一邊親自側身引路,對何雨柱道:“好小子!長這么高了!有幾分你爹年輕時的影子!”又彎腰,對著雨水露出一個盡量和藹的笑容,語氣放得極柔:“雨水丫頭?還記得王叔不?你小時候,王叔還抱過你呢!”
雨水被王廣福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點懵,下意識地往何雨柱身后縮了縮,小聲囁嚅:“王…王叔好。”
“哎!好!好孩子!”王廣福絲毫不介意,反而更加憐惜,連連催促,“快進屋!屋里有炭盆!”
鋪子后面連著一個小巧但布置得頗為講究的會客廳。
一進去,暖意撲面而來,炭盆燒得正旺。
王廣福招呼著何雨柱和雨水在鋪著厚厚棉墊的太師椅上坐下,又連聲吩咐伙計:“快!沏壺好茶來!再拿些點心果子,要軟和的!孩子病剛好,吃不得硬的!”
伙計應聲而去。王廣福這才仔細打量兄妹倆。
何雨柱雖然衣著普通,但身姿挺拔,眼神清正,眉宇間有股子超越年齡的沉穩勁兒。雨水小臉瘦削,帶著病后的虛弱,眼神怯生生的,看著就讓人心疼。
“柱子,你爹…唉!”王廣福重重嘆了口氣,臉上是真切的怒其不爭,“這老小子!辦得這叫什么事兒!年前就聽說他…他跑了!卷了家當跟個寡婦走了?把你和雨水就這么撇下了?”
他聲音帶著火氣,“當初結拜時說的同甘共苦呢?都就著酒喝了?!”
何雨柱微微垂眸,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黯然和無奈,聲音低沉:“王叔…都過去了。我爸…有他的難處吧。”
他巧妙地避開了“難處”是什么,轉而拉起雨水的小手,“這不,年前他寄了點錢和信回來,說是在保定接私活掙的,讓我們兄妹過個年。雨水前些天病了一場,剛見好,我尋思著,我爸不在,這年節的禮數不能缺,得帶妹妹來認認門,給王叔您拜個年。”
說著,他拿出準備好的禮物——那兩條油光紅亮的臘肉,雙手奉上:“一點心意,王叔您別嫌棄。”
王廣福看著那兩條品相上好的臘肉,又看看何雨柱誠懇懂事的模樣,再看看旁邊瘦弱可憐的雨水,眼眶竟有些發熱。
他沒接臘肉,反而猛地一拍桌子:“好!好孩子!大清那混賬東西不配有你這樣的兒子!這禮,王叔收了!但這情,王叔記下了!”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兩步,情緒激動:“柱子,雨水!聽著!從今往后,這‘廣發棧’,就是你們兄妹在四九城的一個家!缺啥少啥,受了啥委屈,只管來找王叔!別的不敢說,讓你們兄妹吃飽穿暖,不受人欺負,王叔這點本事還有!”
他走到雨水面前,蹲下身,從懷里摸出兩個用紅紙包好的銀元,不由分說塞到雨水手里:“來,雨水丫頭!拿著!王叔給的壓歲錢!買糖吃,買花戴!把身子骨養得壯壯實實的!”
雨水被這沉甸甸的紅包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何雨柱。何雨柱心頭一熱,知道王廣福這番表態,絕不只是客套話。他鄭重地對雨水點頭:“雨水,謝謝王叔。”
“謝…謝謝王叔。”雨水這才小聲說道,把紅包緊緊攥在手心。
王廣福哈哈大笑,又對何雨柱道:“柱子,你也是!好好在鴻賓樓學!缺啥練手的材料,跟王叔言語一聲!糧食這行當,別的沒有,米面雜糧管夠!好好學本事,將來頂門立戶!別學你那糊涂爹!”
伙計端來了熱茶和幾碟精致的點心,還有一小碗溫熱的、適合孩子喝的杏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