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內,寒氣仿佛凝結成了實體。
何雨柱攥著那幾塊軍綠色的壓縮餅干和那張材質特殊、字跡冷硬的紙條,指尖冰涼,心臟卻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撞擊著,每一次搏動都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西山坳,廢棄林場,有你要的。敢不敢?。俊?/p>
字跡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著微光,每一個筆畫都像淬了冰的鉤子,充滿了挑釁、試探與未知的危險。
“硬貨”是什么?糧食?軍需品?還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放紙條的人是誰?是那個一直窺視他的神秘勢力?
他們終于不再滿足于暗中觀察和“饋贈”,要開始直接驅使他行動了嗎?
“敢不敢?。俊薄@四個字尤其刺眼。
這不是商量,不是請求,而是一個冰冷的考驗,一次對他的膽識、立場乃至軟肋的探查。
拒絕,可能意味著失去這神秘“助力”,甚至招致難以預料的后果;
接受,則無疑是一腳踏入了更深、更不可控的迷霧之中,很可能就此被徹底綁定,再無回頭路。
何雨柱的目光掃過地上熟睡的兩個學徒,他們年輕而疲憊的臉上還帶著對收獲的滿足,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他不能帶著他們去冒險。
良久,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將那幾塊意義非凡的壓縮餅干和鹽小心收入空間——這是珍貴的應急物資,不能浪費。
隨后,他將那張紙條就著月光又仔細看了幾遍,確認記下了每一個字后,指尖用力,將其細細撕碎,碎片深深埋入廟角的浮土之下,不留絲毫痕跡。
他做出了決定:西山坳,要去。但不是現在,更不能按照對方節奏來。
眼下,軋鋼廠的危機迫在眉睫,他必須先把采購到的這些干菜野菜安全送回廠里,穩住基本盤。
西山坳之行,需從長計議,周密計劃。
后半夜,何雨柱幾乎未眠,警覺地留意著廟外的任何風吹草動,但那雙窺視的眼睛似乎就此消失了,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他緊張過度產生的幻覺。
然而,手心里似乎還殘留著壓縮餅干的堅硬觸感,提醒著他那并非虛幻。
天剛蒙蒙亮,他便叫醒了兩個學徒。
“收拾東西,盡快回廠。這批貨得趕緊送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