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何雨柱,只是冷靜地看著她,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那層楚楚可憐的偽裝,看到背后可能存在的算計,甚至可能就躲在某扇窗后窺視的易中海。
“秦姐,”他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一絲冷硬,“廠里困難,家家都難。我的定量也是有數的,還得顧著雨水。棒梗餓,院里其他家孩子也一樣吃不飽。互助是對的,但也得量力而行,講究個方法。”
他頓了頓,看著秦淮茹瞬間變得蒼白的臉,繼續道:
“我記得上次全院大會就說得很清楚,真有困難,應該先找街道,申請正規救濟。或者,找一大爺商量,他不是一直號召鄰里互助嗎?他工資高,定量足,幫扶起來更有力。我一個廚子出身,現在也就是個跑腿打雜的副科長,實在沒那么大能力。”
這番話,既點明了解決問題的正規途徑,又把皮球巧妙地踢回給了易中海,絲毫不接那道德綁架的招數。
秦淮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抵著門的手微微顫抖。她沒想到何雨柱如此油鹽不進,言語間更是直接把易中海架了起來。
“街道……街道救濟那點東西,哪夠啊……”
她聲音發顫,淚水終于滾落下來,“一大爺……一大爺家也不寬裕……柱子兄弟,你就真的……真的忍心看著孩子挨餓?”
她的哭聲引來了院里其他人的注意。
幾家窗戶后面,隱約有人影晃動。
中院正房,易中海家的窗簾微微掀開一角,又迅速落下。
何雨柱心中冷笑,果然在看戲。
他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為難:“秦姐,你這話說的……誰家孩子不是心頭肉?這樣吧,”
他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轉身走進屋里。
秦淮茹眼中瞬間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緊張地盯著門口。
何雨柱很快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不大的粗瓷碗,碗里裝著大概只有一小把的、顏色深暗的雜合面,還摻著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干菜碎末。
“這是我上次去鄉下采購時,老鄉硬塞給我的一點雜糧麩皮和曬干的野菜末,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想著關鍵時刻應應急。”
何雨柱將碗遞過去,語氣誠懇卻帶著清晰的界限,“東西不多,也不好吃,但頂餓。拿去給棒梗摻著煮了吧。再多,我真的沒有了。”
秦淮茹看著那碗底一點點堪稱劣質的食物,臉上的希望瞬間凝固,繼而轉為一種難以置信的屈辱和失望。
就這?
這打發叫花子呢?
她想要的是細糧!是棒子面!
甚至是他何雨柱家飄出的肉腥味!而不是這喂豬都嫌拉嗓子的玩意兒!
“柱子……你……”
她聲音發抖,看著何雨柱那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我已盡力”神情的臉,一股怨毒猛地沖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