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扣子。
不是廠里工裝常見的普通紐扣,而是某種制式服裝上的、略顯特別的金屬扣子。
和他那天在食堂后院發現的那一枚,幾乎一模一樣。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
他緩緩蹲下身,撿起那枚扣子。
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蔓延開來。
扣子出現在這里,是巧合?
還是意味著,那雙一直在暗中窺視的眼睛,已經注意到了他剛才與張建軍的接觸?
甚至……已經察覺到了他開始暗中調查手套短缺的事?
何雨柱握緊扣子,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廢料場空曠而寂靜,只有風聲呼嘯,吹動著銹蝕的金屬發出吱嘎的怪響。
暮色四合,黑暗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一切吞沒。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悄然降臨。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將扣子緊緊攥在手心,大步流星地朝廠外走去。
背后的廢料場,像一個沉默的巨獸,潛伏在越來越深的夜色里。
而那短缺的五十副手套,仿佛也化作了五十個無聲的問號,懸在心頭,預示著更大的風波,即將來臨。
廢料場撿到的那枚冰冷金屬紐扣,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何雨柱的掌心散發著無聲的威脅。
它清晰地預示著,那雙乃至很多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不僅窺視著他的行蹤,甚至可能已經滲透到他工作的方方面面,連他與張建軍這種看似偶然的接觸都未能逃脫監視。
寒意順著脊椎攀升,并非全然來自呼嘯的北風。
何雨柱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廠區外人流稍多的路邊攤站了一會兒,買了一包煙,借著點煙的功夫,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周圍。
暮色蒼茫,行人匆匆,并未發現任何明顯異常的身影。
但他知道,真正的監視者絕不會輕易暴露。
他將紐扣緊緊攥在手心,推車回到四合院時,臉上已恢復了一貫的沉靜。
院里,閻埠貴正探頭探腦,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些什么,卻被何雨柱一個平淡的眼神掃過,悻悻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