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家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和木頭混合的特殊氣味。
寒暄過后,魏老謹慎地拿出幾件東西:
一對清末民初的紫檀木官帽椅,木質油潤,包漿厚重,只是座面藤編有些破損;
一只清中的青花纏枝蓮紋玉壺春瓶,畫工流暢,發色沉穩,底足修胎利落;
還有一套同治版的《康熙字典》,品相完好。
何雨柱對古董的研究遠不如廚藝精深,但他有超越時代的審美,更有靈泉空間賦予的、對蘊含“歲月氣息”物品的獨特感應。
他不動聲色地調動一絲微弱的精神力感知過去,那對官帽椅和玉壺春瓶上,都縈繞著一種溫潤、沉靜的氣息,與空間里那幾件從婁家老宅收來的東西感覺類似。
而那套字典,雖無靈氣波動,但知識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他按照侯三事先提醒的規矩,沒有上手,只是仔細端詳,偶爾問一兩個外行卻切中要害的問題。
最終,他買下了那對官帽椅和那套字典,價格在魏老的報價基礎上略有下浮,但雙方都還算滿意。
玉壺春瓶他則以“不太懂瓷器”為由婉拒了,實則感覺其氣息略顯呆板,心存疑慮。
交易完成,魏老看著何雨柱,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何同志年紀輕輕,倒是沉得住氣,眼光也……挺獨到。”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但并未點破。
何雨柱謙遜地笑笑:“跟著老師傅學點皮毛,讓魏老見笑了。”
離開魏老家,何雨柱又讓侯三帶他去了幾處地方。
有時是去委托商店,在堆積如山的廢舊物資里“淘貨”,憑借感知,他以極低的價格撿漏了一只被污垢包裹的明代黃花梨筆筒;
有時是去一些看似普通的民居,從急于用錢的人手中,收下一張癭木面心的炕桌,或幾件品相不錯的民窯瓷器。
他的目標明確,首選材質珍貴、工藝精湛的硬木家具和文房雅玩,其次是具有歷史價值的古籍和精品瓷器。
對于那些真假難辨、或者雖然真但過于扎眼的重器,他則謹慎地保持距離。
每一次交易都通過侯三進行,現金結算,不留痕跡。
收來的東西,他要么借口放在“朋友倉庫”,實則暗中收入空間保管,要么暫時存放在新購的、尚未修繕的紗絡胡同小院的正房內,那里被他簡單加固了門鎖,外人難以進入。
這個過程并非一帆風順。
他曾遇到做舊高明的贗品,險些打眼;
也曾因看中同一件東西,與不明身份的買家暗中較勁;
更多的時候,是感受到那些賣主復雜的目光——有解脫,有不舍,也有對世道變遷的茫然。
每一次出入那些充滿歷史塵埃的角落,都讓他更深刻地體會到這個時代正處于一個怎樣劇烈的轉型期,舊的在崩塌,新的在萌發,而財富與機遇,就隱藏在這紛繁的碎片之中。
這天傍晚,何雨柱剛從一處大雜院出來,他剛用一條“大前門”和二十塊錢,從一個老太太手里換回一對被當做雞食盆的鈞窯瓷碗(雖殘,但釉色絕美)。
天色已暗,華燈初上。
他騎著車,穿行在逐漸熱鬧起來的街巷,心中盤算著如何盡快啟動紗絡胡同小院的修繕工作,以及下一步的收購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