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李存義看到何雨柱和他手里的禮,臉上先是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欣慰:“是柱子啊!快進來快進來!這大冷天的!”
屋里暖烘烘的,李師娘熱情招呼著。寒暄幾句,何雨柱送上禮物:“師傅、師娘,一點心意,給您二位拜年,祝新年康健,萬事順意!”
李存義看著點心和臘肉,沒有推辭,感慨地拍了拍何雨柱肩膀:“柱子,你有心了!這禮可不輕!看來在樓里干得不錯,手頭也寬松點了?”他知道何家兄妹之前的艱難。
“托師傅的福!”何雨柱恭敬回答,“在樓里學本事,工錢穩當。年前還漲了點,加上…我爸那邊后來也寄了點錢貼補。”
他適時提了何大清“匯款”的事,“雨水病了一場,剛見好,在家養著,就沒帶她來磕頭。”
“哦?雨水病了?要緊不?”李師娘關切道。
“燒了一宿,天亮時才退,人還虛。”何雨柱心有余悸,“早上給她熬了點薄荷糯米粥喝了,才安穩睡下。”
“薄荷糯米粥?”李存義眉毛一挑,“這搭配少見,心思巧啊!給病后調養正合適。是你琢磨的?”
何雨柱靦腆一笑:“瞎琢磨的。想著糯米養人,薄荷開胃解膩,井水熬出來也清甜些。”
巧妙歸功于“井水清甜”。
“好!懂得因人制宜,調理養生,這才是好苗頭!”李存義眼中贊賞更濃,話鋒一轉,“大清…那邊,最近來信了?匯款還及時?”
何雨柱等的就是這句!
他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復雜:“嗯,年前寄了一筆,信也到了,說是在保定接了些私活掙的錢。信里…除了錢的事,別的也沒多說。”
他嘆了口氣,語氣低沉誠懇,“師傅,您也知道,我爸這一走…雖說寄了錢,可這四九城里,就剩我和雨水倆半大孩子。以前我爸在時,還有些老關系走動,師兄弟、把兄弟、舊主顧,多少有個照應。現在…唉,兩眼一抹黑,真遇上點啥事兒,連個能搭把手、遞句話的長輩都難找。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尤其看著雨水剛病完…”
這番話情真意切,把少年當家、擔憂妹妹、渴望人脈支撐的形象刻畫出來。李存義聽著,笑容斂去,代之以理解和凝重。
李存義磕了磕煙灰,回憶道:“柱子,你的難處師傅懂。大清這一走,確實把你們兄妹架在火上了。不過,他當年在四九城廚行里混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混的,總有幾個交情過硬、能指望上的‘自己人’。”
“首先,”李存義伸出兩根手指,“是磕過頭的把兄弟。這兩位,跟你爹的交情是過命的,不是那種酒桌上的泛泛之交。”
“一位,姓王,叫王廣福。”李存義語氣肯定,“這人現在還在前門外糧食市那塊兒開著‘廣發棧’,糧商!路子野,三教九流都認識點。早年你爹救過他的急,他也幫襯過你爹,是實打實共過患難的。這人念舊情,重義氣。你爹的面子,他肯定認!而且他做糧食買賣,認識他,對你們兄妹過日子也是個潛在的幫襯。”
“另一位把兄弟,”李存義又豎起一根手指,“姓趙,趙金川。在南城大柵欄西口開著‘聚仙居’,老字號的魯菜館子了,生意一直挺穩當。老趙這人,性子是有點倔,但為人厚道,心腸熱,最重一個‘義’字。你爹當年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他一直記著這份恩情。這人絕對可靠!他開著館子,你在鴻賓樓學徒,說起來也算半個同行,以后在行當里說不定也能互相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