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跪地謝恩:“此乃臣分內之事,不敢居功?!?/p>
當晚,亦失哈將范宏叫到自己的營帳。
“你今日的表現,皇上十分滿意?!币嗍Ч疽夥逗曜?,“你在東廠多少年了?”
范宏恭敬回答:“自永樂十八年入東廠,至今已六年?!?/p>
亦失哈點頭:“六年時間,從一個普通番子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干將,不容易啊。”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道,“你覺得東廠未來該如何發展?”
范宏沉思片刻,道:“屬下以為,東廠不應止于緝查謀逆,更應在整飭吏治、安定民生方面有所作為。如此方能得民心,立長久。”
亦失哈眼中閃過欣慰之色:“說得好。東廠確需轉型,不能永遠活在陰影之中。”他站起身,拍了拍范宏的肩膀,“我年事已高,東廠的未來,終歸要交給你們年輕人。”
范宏心中一動,正要說什么,亦失哈卻擺手制止:“不必多說。待平定漢王后,我自有安排?!?/p>
五月十一日,漢王開城投降。宣宗班師回朝,大賞有功之臣。
在慶功宴后的第二天,亦失哈上表請辭東廠提督一職,并舉薦范宏接任。
宣宗閱表后,召亦失哈入宮。
“亦公公為何突然請辭?”宣宗不解,“可是朕有何處怠慢?”
亦失哈跪奏:“皇上待老奴恩重如山,老奴感激不盡。然老奴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恐誤朝廷大事。范宏年輕有為,忠誠可靠,足可擔當大任。”
宣宗沉吟道:“范宏確實才干出眾,但資歷尚淺,恐難服眾?!?/p>
“老奴愿以殘年輔佐,直至其完全勝任?!币嗍Ч┣械馈?/p>
宣宗終于點頭:“既如此,朕準你所請。任命范宏為東廠副都督,你仍領提督之職,待范宏完全熟悉事務后,再行交接。”
圣旨下達,朝野震動。范宏以二十八歲之齡,成為東廠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都督。
接旨那天,范宏來到亦失哈住處,長跪不起:“督主提攜之恩,屬下沒齒難忘。然屬下年輕識淺,恐負督主厚望?!?/p>
亦失哈扶他起身,語重心長:“我看中的不只是你的能力,更是你的品性。記住,權力越大,責任越重。東廠交給你,我放心。”
他取出一本手札遞給范宏:“這是我這些年來的一些心得,你拿去仔細研讀。為官之道,用權之術,都在其中。”
范宏鄭重接過,只覺手中沉甸甸的,承載的不僅是權力,更是責任。
次日,范宏首次以副都督的身份步入東廠衙署。眾番子分列兩旁,恭敬行禮。他走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亦失哈平日辦公的大堂。
亦失哈已在那里等候,見他到來,起身相迎:“從今日起,這里就是你的位置了。”
范宏環視這間熟悉又陌生的大堂,墻上的大明輿圖,案頭的文房四寶,還有那把象征著東廠權柄的繡春刀,一切都提醒著他肩頭的重任。
“屬下定不負督主所托,不負皇上信任?!狈逗赅嵵卣f道。
亦失哈滿意地點頭,隨即壓低聲音:“有件事需你立即去辦。漢王雖已伏法,但其黨羽尚未肅清。我收到密報,有人在暗中策劃劫獄?!?/p>
范宏眼神一凜:“何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