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端著熱茶進來,見王安臉色蒼白,連忙將茶碗放在他面前:“公公,您喝點茶暖暖身子。”
王安端起茶碗,茶水的溫度暖不了他的心。“周瑾,你說,這大明的江山,還能撐多久?”
周瑾身子一震,跪倒在地:“公公,大明有您輔佐陛下,一定能渡過難關。”
王安苦笑,放下茶碗:“我老了,不中用了。魏忠賢野心勃勃,黨羽日漸增多,日后怕是會掀起血雨腥風。”
周瑾哽咽:“公公,您別這么說,奴才還等著跟您一起輔佐陛下,振興大明。”
王安扶起他,眼中閃過堅定:“你起來。從今日起,你暗中留意魏忠賢及其黨羽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稟報我。哪怕拼了我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毀了大明江山。”
周瑾重重點頭:“奴才遵命,絕不辜負公公信任。”
周瑾退下后,王安拿起朱筆,在彈劾魏忠賢的奏疏上批道:“著錦衣衛即刻徹查薊鎮餉銀貪墨案,涉案人員一律嚴懲,不得姑息。”
他將奏疏交給門外侍衛:“立刻送錦衣衛衙門,讓他們即刻辦案。”
侍衛接過奏疏躬身應諾,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王安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春風吹進來帶著寒意,他望著遠處魏忠賢的值房,燈火依舊亮著,像一只蟄伏的野獸。
與此同時,魏忠賢正快步走在回廊上,李朝欽緊隨其后。“干爹,您跟王公公鬧僵了?”
魏忠賢停下腳步,眼中閃過狠厲:“鬧僵?從今日起,我與他再無兄弟之情!”他拍了拍李朝欽的肩膀,“你即刻通知田爾耕,暗中調查王安的親信,收集他們的罪證,我要讓王安身敗名裂!”
李朝欽狂喜:“奴才這就去辦,定不讓干爹失望!”
魏忠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陰狠的笑容。他抬頭望向天空,月亮被烏云遮蔽,只剩零星星光。“王安,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擋了我的路。”
回到值房,魏忠賢坐在太師椅上,端起美酒一飲而盡。他想起王安憤怒絕望的表情,心中涌起快感:“王大哥,你輸了。這紫禁城,這大明江山,遲早都是我的。”
他拿起桌上的名單,上面列著朝中清流官員的名字,拿起朱筆在每個名字后畫圈:“這些人,一個個都得除掉。”他將名單扔給親信太監,“按名單行事,先從周宗建下手,安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押入詔獄。”
親信太監接過名單:“奴才遵命。”
魏忠賢滿意地點頭,再次舉杯:“明日,就讓王安看看,誰才是司禮監真正的主人。”
夜色漸淡,東方泛起魚肚白。王安一夜未眠,眼中布滿血絲。他站在窗前,望著天邊的曙光,心中滿是不安。他知道,與魏忠賢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周瑾從外面回來,躬身稟報:“公公,楊漣大人已收到您的密信,他說會立刻聯絡東林黨人,共同對抗魏忠賢。”
王安點頭:“好,你下去休息吧。”
周瑾退下后,王安整理了一下衣袍,朝著司禮監大堂走去。他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魏忠賢帶著一群親信迎面走來,兩人目光交匯,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
魏忠賢冷笑一聲,率先開口:“王大哥,早啊。”
王安面無表情:“魏公公,早。”
兩人擦肩而過,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卻仿佛有無形的刀劍在交鋒。
王安走進大堂,坐在掌印太監的公案后,拿起案上的奏疏,卻久久沒有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