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龍體欠安（第3頁）

這番對話，再次被潛伏在漢王府的東廠番子記錄，用蠟丸封好，通過特定渠道送往東廠衙署。

次日朝會，氣氛格外凝重。

朱棣強撐病體臨朝，面色蒼白卻仍保持著帝王的威嚴。朝議進行到一半，禮部右侍郎劉才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劉才跪地叩首。

朱棣瞇起眼睛：“講。”

“太子殿下仁孝，然體弱多病，恐難當(dāng)社稷重任。今漢王英勇神武，頗似陛下當(dāng)年，若為儲君，必能安邦定國。。。”劉才聲音顫抖，卻仍堅持說完。

朝堂上一片嘩然。這是第一次有人公開提出易儲之議。

朱棣面無表情，目光掃過群臣：“眾卿以為如何？”

一陣死寂。支持太子的文官們憤慨卻不敢輕易發(fā)言，支持漢王的武將們則暗中交換眼色。

亦失哈在殿外陰影中靜靜觀察著一切，對身邊番子低語幾句。那番子悄然退下。

不多時，錦衣衛(wèi)指揮使賽哈智進入大殿，徑直走向劉才。

“劉大人，請跟下官走一趟吧。”賽哈智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劉才面色慘白：“陛下！臣一片忠心啊陛下！”

朱棣揮了揮手，示意帶下去。

賽哈智一揮手，兩名錦衣衛(wèi)上前架起劉才，拖出大殿。

朝堂之上，再無人敢出聲。

詔獄深處，劉才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我說！我全都說！”他嘶啞地喊道，“是漢王。。。漢王允諾我吏部尚書之位。。。要我提出易儲。。。”

拷問的錦衣衛(wèi)冷笑著記錄供詞：“還有哪些同黨？”

“有。。。有靖遠侯王斌，都指揮盛堅，羽林衛(wèi)指揮李智。。。”劉才一口氣報出七八個名字。

這些名字很快被送到亦失哈手中，他又連夜整理成冊，呈報朱棣。

朱棣看著那份名單，眼中既有憤怒，也有悲哀。

“這些人，多是靖難功臣，隨朕出生入死。。。”他長嘆一聲，“權(quán)力，真的能讓人忘記忠誠嗎？”

亦失哈垂首不語。

“按名單抓人，但不必公開處置。”朱棣最終下令，“找個由頭，調(diào)離京師便是。”

亦失哈有些意外：“陛下，這。。。”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朱棣疲憊地閉上眼，“但眼下朝局不穩(wěn)，不宜大動干戈。況且。。。他們畢竟是跟隨朕多年的老臣。”

亦失哈心中明了，這是皇帝在保全那些老臣的顏面，也是在避免刺激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