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飯,不比這玩意兒干凈多少?!彼麎旱吐曇?,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一條狗,就該有狗的覺悟?!蔽彝W×?。慢慢直起腰。
我看著秦皓那張欠揍的臉,心里某個一直緊繃著的東西,斷了。恩,好像還完了。
老爺子身體硬朗,估計再活二十年沒問題。我這個擋箭牌,似乎也沒什么用了。“你說得對。
”我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客廳里的人都聽見了。秦皓愣了一下。我笑了笑,
撿起地上被他踩得稀爛的蝦殼,在他驚愕的目光中,
精準地彈進了他剛才喝過的那個紅酒杯里?!肮罚_實應該在自己的盆里吃飯?!比珗鏊兰?。
所有人都像被按了暫停鍵。秦皓的臉,瞬間從白色漲成了豬肝色?!?*找死!
”他吼叫著,一拳朝我臉上揮過來。我沒躲。任由那一拳打在我的臉頰上。**辣的疼。
我順勢后退兩步,撞翻了旁邊的香檳塔。嘩啦啦——玻璃杯碎裂的聲音,伴隨著賓客的尖叫,
徹底點燃了整個宴會?!胺戳耍》戳?!這個廢物敢動手了!”岳母劉蕓第一個沖過來,
指著我的鼻子尖叫。岳父秦正,秦氏集團的董事長,臉色鐵青。他走到我面前,
一字一句地說:“給你三秒鐘,跪下,給我兒子道歉?!蔽依掀徘孬h,也走了過來。
她看都沒看我臉上的傷,只是冷冰冰地說:“江哲,你非要把秦家的臉都丟盡才甘心嗎?
”我看著這一家人,突然覺得很好笑。真的很好笑。我捂著臉,低低地笑了起來?!皝G臉?
”我抬頭,環(huán)視了一圈?!澳銈兦丶?,還有臉嗎?”我走到擺放壽禮的桌子前,
拿起秦皓送給老爺子的那尊所謂的“明代玉佛”?!熬驼f這個吧。小舅子孝心可嘉,
花了大價重金,買了個明代古董。”我把玉佛舉起來?!翱上О。?/p>
這是上周才從潘家園火急火燎趕制出來的樹脂工藝品,成本價,不超過五十塊?!薄岸?,
發(fā)票還在我這兒呢?!蔽覐目诖锾统鲆粡埌櫚桶偷氖論?jù),在秦皓瞬間慘白的臉前晃了晃。
“二十萬的報銷款,進自己口袋了,對吧?”“你胡說!”秦皓瘋了?!斑€有岳父大人。
”我轉向秦正,“您送給老爺子的那副鄭板橋的《竹石圖》,畫是好畫,可惜是個高仿。
真跡,三個月前被您送到拍賣行,換了八百萬,用來填補您在澳門輸?shù)舻目吡恕?/p>
”秦正的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wěn)?!爸劣谠滥复笕恕蔽铱粗鴦⑹|,
“您手上那顆十克拉的鉆戒,確實是真的。只不過,不是您說的是岳父送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而是城西那個張總送的‘見面禮’吧?上周三下午,藍海酒店1708房,
需要我把監(jiān)控調出來給大家欣賞一下嗎?”劉蕓的尖叫卡在了喉嚨里,臉比死人還白。最后,
我看向秦玥。我這位名義上的妻子。她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我?!澳恪阍趺粗赖??
”“我知道的,還多著呢。”我把手里的“玉佛”往地上一扔。啪!清脆的塑料破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