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頁）

漸漸地，我真的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女兒。

我老了，無所謂了。

這些錢財(cái)，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不如給了婷婷，也算了卻一樁心事，給我這孤苦的下半輩子，買一個(gè)“家”。

辦完手續(xù)，陳秀一家人對我感恩戴德，簇?fù)碇易叱雎蓭熓聞?wù)所。

“晚晚，你以后就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吧！我照顧你！”陳秀緊緊挽著我的胳膊。

“不對，”她立刻改口，臉上笑開了花，“是我們搬過去！我們搬去別墅住！婷婷，你林阿姨以后就由我們一家人來照顧了！”

周婷婷也連連點(diǎn)頭，眼神里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我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

心里卻有個(gè)聲音在幽幽地問。

陳秀，三十年的感情，真的抵不過這些冰冷的數(shù)字嗎？

我多希望，是我想錯(cuò)了。

搬家的那天，場面很壯觀。

陳秀不僅自己和老伴、女兒婷婷搬了進(jìn)來，還把她兒子一家三口也一并叫了過來。

一時(shí)間，我這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大別墅，擠滿了人，喧鬧得像是菜市場。

他們大包小包地往里搬東西，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gè)需要被施舍的遠(yuǎn)房親戚。

“媽，這房子真大啊！比我們那鴿子籠強(qiáng)多了！”陳秀的兒子周強(qiáng)，一進(jìn)門就咋咋呼呼地喊起來。

他的老婆王莉則抱著孩子，目光挑剔地掃視著屋里的陳設(shè)。

“就是這裝修風(fēng)格太老氣了，回頭得全敲了重裝！還有這些家具，黑乎乎的，都該扔了！”

我心臟猛地一抽。

那些家具，都是我和老周當(dāng)年一件件親手挑選的，每一件都有著我們的回憶。

陳秀聽了兒媳婦的話，非但沒有半句反駁，反而十分贊同。

“對對對！是該換了！晚晚，你沒意見吧？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這房子就交給王莉他們年輕人折騰去！”

她語氣輕快，仿佛只是在通知我一聲。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看著她那張理所當(dāng)然的臉，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這還是那個(gè)在我丈夫葬禮上，抱著我哭到昏過去，說會一輩子陪著我的陳秀嗎？

我的沉默，在他們看來就是默認(rèn)。

當(dāng)天下午，周強(qiáng)就叫來了裝修隊(duì)，開始砸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