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的動作很快。
第二天上午,當陳秀一家人還在為是買最新款的**浴缸還是建一個家庭影院而爭論不休時,門鈴響了。
王莉不耐煩地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為首的正是張律師。
“你們找誰?”
張律師推了推眼鏡,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進來,目光在客廳里掃視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林晚女士。”
他微微頷首,態度恭敬。
陳秀一家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
我從保姆房里走出來,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舊睡衣。
陳秀皺起眉頭,語氣不善:“晚晚,這些人是誰?你叫來的?”
我沒有理她,只是對張律師點了點頭。
張律師會意,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清了清嗓子,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
“奉林晚女士的委托,我在此正式通知各位。”
“根據林晚女士與周婷婷女士簽訂的《財產贈與附加協議》,林晚女士贈與周婷婷女士名下別墅的,是‘居住權’,而非‘所有權’。”
“什么?”陳秀第一個尖叫起來,“什么居住權?你胡說八道什么!”
張律師面不改色,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周婷婷女士及各位,可以在此居住,但無權對房屋進行任何形式的改造、變賣、抵押。房屋所有權,依然歸林晚女士所有。”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
陳秀的兒子周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不可能!我們簽的明明是贈與合同!”
“是的,”張律師看向他,眼神銳利,“但你們簽的,還有一份附加協議。協議規定,此贈與為附帶贍養義務的贈與。如果受贈方未能盡到對贈與人的贍養義務,對贈與人造成精神或身體上的傷害,贈與人有權隨時單方面撤銷‘居住權’。”
“而我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們未能履行贍養義務。”
張律師說完,他身后的助手立刻將一疊照片和一份錄音筆放在茶幾上。
照片上,是我被打碎的相框,被扔在角落的舊物,還有我胳膊上被王莉推搡時留下的淤青。
錄音筆里,清晰地傳出王莉尖酸的咒罵,和陳秀那句“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就別那么多事”。
鐵證如山。
陳秀的臉,從漲紅變成了慘白。
她嘴唇哆嗦著,指著我,“你……林晚,你算計我!”
我看著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
“我算計你?陳秀,這三十年,我掏心掏肺待你,換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