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瓶子落進(jìn)懷里。
“什么?”奚林瀾拿起瓶子不解。
謝瞻俯身仰躺到榻上,漫不經(jīng)心道:“姓盧的給你的。”
奚林瀾低頭,表情鄭重的看著手里的東西,問道:“怎么會(huì)在你這兒?”
“她找的我,和我換了些東西,順便讓我把這東西給你。”謝瞻看向他,問道:“是什么?”
“解藥。”
奚林瀾打開瓶子,熟練自若的吞下瓶子里的藥丸,罕見的道了聲謝。
百年世家大族謝氏嫡子,謝瞻。自出生始,便不知求不得的滋味。他夠聰明,想做的事,努努力雖偶遇艱難,但總能達(dá)成。只有奚林瀾這個(gè)人,他壓著性子,出錢又出力,卻總得不來好兒。
謝瞻嗤笑一聲,說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病?”
奚林瀾不答,轉(zhuǎn)而說道:“謝瞻,哪天我要是死了,就一把火燒了我。算我謝你!”
謝瞻面無表情,恍若奚林瀾囑咐的不過一件極為尋常的小事,繼而還云若風(fēng)輕問道:“還有什么?”
還有。。。。。
“忘了奚林瀾這個(gè)人。”
他這一生,活的不磊落,也不光明。沒有做過一件好事,枉走人世這一遭。所以最好沒有人記得他。
謝瞻不應(yīng)。
許久過后,轉(zhuǎn)頭看向沒了聲音的奚林瀾,謝瞻起身罵了一句“蠢”,然后將人扛到肩上,闊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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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山,大石口。
一貌美女子孤身而立,似一片青竹矗立,見鋒見鞘。
馬蹄聲起,許是候到了等的人,女子周身的冷峭不見,隨著揚(yáng)起的面龐,周圍瞬間明媚起來。
“我以為你并不想見到我?”
江官九道:“你說反了,一直避而不見的是你,不是我。”
宗霂輕笑,一股暖意從心間發(fā)散,溫暖了他被寒風(fēng)侵襲的身體。
他知道,他的情從來不及她對(duì)他的深。二人互換,若換做他騎行千里奉上真心,卻被人踩在腳下無故踐踏,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huì)再留戀分毫的。世間女子,如此固執(zhí)、執(zhí)著的唯眼前之人爾。
“阿九,你知道嗎?這個(gè)世上,每個(gè)人都有許許多多不如意的事。”
“我知道。”
宗霂有些難受,也有些委屈,“費(fèi)了那么多努力還是失敗,為什么不干脆放棄,另選一條路呢?或許,那才是本屬于你的坦途。”
“你是說我誤入歧途?是嗎?”江官九問。
宗霂目光游走著,將視線落到遠(yuǎn)方,“也許你。。。。”江官九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喜歡一條路走到底,半路遇到阻礙退縮,回家我爹會(huì)揍我。”
這是一句充滿孩子氣的話。孩子的話能有多重?都是當(dāng)不得真的。宗霂雙拳緊握,眸色沉暗,語音近乎縹緲道:“那阿九有一日,會(huì)為了那盧珩殺掉我嗎?”
“不會(h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