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滑天下之大稽!
整個臨安誰不知道葉凌云是個什么貨色?
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整日流連賭坊妓館,醉生夢死!
他奪魁?
木可兒寧愿相信是門口那條大黃狗對著月亮嚎兩聲得了魁首!
可眼前這張貨真價實的賣身契,以及熊大那不容置疑的態度,像一盆冰水澆在她頭上。
難道……趙澤真的在詩會上輸給了葉凌云?
還把自己當作賭注輸了出去?!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強烈的危機感瞬間淹沒了她。
趙澤怎么會輸?
葉凌云怎么可能贏?
難道……這個紈绔世子一直在偽裝?
這個念頭讓她不寒而栗。
事已至此,賣身契在對方手里,她再不甘、再疑惑,也只能暫時低頭。
木可兒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原……原來是世子殿下……請稍候,容我收拾一下細軟。”
她轉身回到屋內,動作看似在收拾衣物首飾,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熊大點點頭,拎起地上那個沉甸甸、裝滿銀票的麻袋,轉身下樓等候。
就在他走到樓梯拐角時,一聲極其輕微的“吱呀”聲傳入耳中。
熊大自幼習武,耳力遠超常人,他猛地停步,側耳傾聽,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向木可兒閨房的窗戶方向。
只見那扇雕花木窗被推開了一條細縫,一只羽毛灰白、體型矯健的信鴿被迅速拋出窗外,撲棱著翅膀,瞬間消失在晨光熹微的天空中。
“信鴿?”熊大眼神一凝,眉頭緊鎖。
那信鴿的羽色、體型,絕非大乾常見的品種,倒像是……西北邊陲的品種?
“西夏的信鴿?”他心中警兆頓生,喃喃自語道,“看來這位木姑娘……絕非尋常風塵女子啊。”
他記下這個細節,不動聲色地繼續下樓。
喧囂散盡,惜玉閣門前車馬漸稀。
中秋詩會的盛況已然落幕,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尚未散去的脂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