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信任、最崇拜的師父……竟然是敵國皇室?!
這比撞破私情更讓他肝膽俱裂!
“很驚訝?”完顏麟眼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潛伏大乾二十載,你以為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你!我的兒子!”
“轟——!”又一道驚雷炸響!趙宣腦中一片空白!
“你……你說什么?!”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茗懷妃已悄然披上外衫,走到完顏麟身側(cè),眼中含淚,卻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宣兒,麟郎所言句句屬實!你……是完顏麟的兒子!是金國皇室血脈!而非趙崢那個薄情寡義之徒的種!”
她指尖顫抖地撫上趙宣冰冷的臉頰:“當年,強納我為妃,卻視我如玩物,棄如敝履!若非麟郎暗中護持,你我母子早已……這深宮囚籠,我受夠了!唯有麟郎,給我溫暖,給我希望!也唯有你,宣兒,流著麟郎的血,才配得上這萬里江山!”
完顏麟按住趙宣劇烈顫抖的肩膀,目光灼灼如燃燒的星辰:“宣兒!看看這大乾!朝堂腐朽,勛貴貪婪,邊防空虛,民不聊生!趙崢刻薄寡恩,早已失盡人心!你那幾個兄弟,大皇子趙澤剛愎自用,三皇子趙楷暴虐愚蠢,皆是冢中枯骨!
唯有你!流著我完顏麟的血,繼承了我的智謀與隱忍!你才該是這大乾之主!”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但這還不夠!區(qū)區(qū)大乾,豈是你我父子格局的終點?待你登臨大乾帝位,手握重兵,我便以金國親王之尊,助你里應外合,顛覆金國!你身上流著兩國皇室之血,屆時,大乾與金國,皆在你掌中!南北一統(tǒng),開創(chuàng)前所未有的煌煌帝國!你,將是千古一帝!遠超秦皇漢武!”
千古一帝!南北一統(tǒng)!
這八個字如同魔咒,狠狠撞入趙宣混亂的腦海!那被背叛撕裂的痛苦、對倫理崩塌的恐懼,在這滔天野心的沖擊下,竟開始劇烈動搖!他眼中閃爍著掙扎、迷茫,最終被一種近乎貪婪的狂熱所取代!他低頭看著手中那枚冰冷的狼符,仿佛握住了命運的權杖!
“可……秦王葉嘯天……”趙宣聲音干澀,終于找回一絲理智,“他手握重兵,威望無雙……還有葉凌云……”
“葉嘯天?”完顏麟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至極的笑意,“他……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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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趙宣與茗懷妃同時驚呼!
“兩個時辰前,葉凌云與趙婉兒冒雨急赴葉家軍大營!隨后,朱劍春便神色倉皇,直奔皇宮面圣!”
完顏麟語速飛快,帶著掌控一切的自信,“若非葉嘯天突然暴斃,葉凌云何須深夜奪權?朱劍春何須夤夜入宮?!”
他踱步至案前,手指重重敲擊桌面:“葉嘯天死得太早!打亂了我所有布局!”
完顏麟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隨即被更深的算計取代:“不過,死局亦是變局!葉凌云根基未穩(wěn),驟失靠山,正是最脆弱之時!朱劍春與趙崢今夜密謀,必是達成協(xié)議,欲除葉凌云而后快!此乃天賜良機!”
他猛地轉(zhuǎn)身,目光如鷹隼鎖定趙宣:“宣兒,聽好!新局已成!這便是老天給我們的機會!”
……
與茗懷宮的暖香旖旎不同,東宮正殿彌漫著一種更為濃烈、甚至帶著幾分暴戾的奢華氣息。
巨大的青銅燈樹燃著上百支牛油巨燭,將殿內(nèi)照得亮如白晝,卻也映出無數(shù)扭曲晃動的陰影。
大皇子趙澤斜倚在鋪著白虎皮的紫檀寶座上,赤著雙足,腳邊滾落著幾只空了的琉璃酒壺。
他面頰酡紅,眼神亢奮,手中把玩著一柄鑲嵌著鴿血紅寶石的波斯彎刀,刀鋒寒光閃爍,映著他眼底毫不掩飾的得意與張狂。
“哈哈哈!痛快!當真是痛快!”趙澤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順著嘴角淌下,染濕了明黃的蟒袍前襟,“趙楷那個蠢貨!仗著父皇幾分寵愛,就敢在月老廟設伏刺殺葉凌云?結果呢?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折進去不說,連累寧國公府被葉凌云那瘋子搬空!如今被圈禁在宗人府那等腌臜地方,等候發(fā)落?哈哈哈!報應!天大的報應!”
他揮舞著彎刀,刀尖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線,仿佛在切割仇敵的咽喉:“老三完了!徹徹底底地完了!父皇再寵他,也救不了他!勛貴集團經(jīng)此一役,元氣大傷!寧國公那老狐貍自身難保!這朝堂之上……還有誰能與我爭鋒?!”
他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仿佛那至高無上的龍椅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