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御金關外。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血腥味和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
曾經喧囂震天的戰場,此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
關城之上,韓震身披重甲,扶著冰冷的垛口,目光陰沉地掃視著關外連綿的金軍營寨。
旌旗依舊招展,但那股銳不可當的鋒芒,似乎被御金關這座鋼鐵壁壘硬生生磨鈍了。
三個月!
整整三個月!
完顏麟的金國大軍如同洶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沖擊著御金關的防線。
金軍仿制的燧發槍在關下織成密集的火網,笨重但威力驚人的攻城臼炮日夜不停地轟擊著城墻,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每一次炮擊,都讓腳下的城磚微微震顫,留下猙獰的裂痕和坑洼。
韓震手中的“大乾神炮”和燧發槍隊,憑借關墻之利,給予了金軍慘痛的殺傷。
三段輪射的燧發槍彈幕,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沖鋒的金軍性命。
神炮的怒吼,則將金軍的攻城器械和密集的軍陣撕得粉碎。
關墻之下,早已尸積如山,血流成河,焦黑的土地被反復凍結又融化,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暗紅色。
然而,完顏麟的韌性遠超韓震的預料。
這位金國的炎天君,如同不知疲倦的惡狼,一次次重整旗鼓,調整戰術。
他不再執著于正面強攻,而是開始挖掘地道,架設更高的云梯車,甚至嘗試在夜間用精銳死士攀爬絕壁。
金軍的燧發槍手也變得更加狡猾,利用土壘和盾車掩護,與關上的守軍展開對射,雙方的火器轟鳴聲日夜不息,如同永不停歇的喪鐘。
“將軍,西段城墻又被轟塌了一角!金狗的臼炮太狠了!弟兄們傷亡很大!”一名滿臉煙塵的副將氣喘吁吁地跑來稟報,聲音嘶啞。
韓震眉頭緊鎖,拳頭重重砸在垛口上:“讓后備隊頂上去!用沙袋和木石給我堵死!告訴炮隊,集中火力,給我打掉那幾門最兇的臼炮!”
他心中焦躁。
金軍的火器雖然粗糙,但數量龐大,尤其是那些臼炮,對城墻的破壞力驚人。
他手中的神炮雖精良,但數量有限,彈藥消耗更是天文數字。
朝廷的補給線漫長,工部的產能有限,趙如煙承諾的后續火器遲遲未能足額運抵。
再這樣耗下去……御金關的城墻,遲早會被金軍用命和炮彈硬生生磨穿!
關外,金軍大營,中軍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