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國都,蒼梧郡,戶部。
巨大的算盤珠碰撞聲噼啪作響,如同驟雨敲打窗欞。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墨香、紙張的陳舊氣息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葉芷青此刻卻緊鎖著眉頭,鳳眸中寒光閃爍,死死盯著攤在紫檀大案上的幾份染著墨跡的賬冊。
“大人!”一名主事捧著最新的季度海貿收支匯總,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懣,“南洋航線……利潤……又降了三成!主要虧損……皆因……淡馬錫!”
他手指重重戳在賬冊上一行刺目的赤字:“淡馬錫那幫豺狼!坐地起價!過路費……又漲了三成!泊位費、引水費、貨物查驗費……巧立名目!層層盤剝!一艘滿載絲綢、瓷器的‘福船’過境,竟要抽走近兩成的利潤!更可恨的是……他們勾結海盜!凡不‘孝敬’到位的商船……輕則延誤扣押!重則……船毀人亡!”
“啪!”葉芷青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筆架上的湖筆亂顫!
她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豈有此理!淡馬錫!彈丸之地!也敢卡我華夏咽喉?!真當我嶺南水師……是擺設不成?!”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巨大寰宇海圖前,手指如刀,狠狠戳在馬來半島南端那個扼守馬六甲海峽咽喉的、名為“淡馬錫”的紅點上!
那里,是連接華夏與印度洋、乃至歐羅巴的黃金水道!是華夏海商西出的必經之路!如今,卻成了懸掛在嶺南財富命脈上的一把……貪婪的剃刀!
葉芷青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不甘與狠厲,“這些年……我們忍讓太多!為了大局……為了歐陸戰事……為了倭國銀礦……對淡馬錫這疥癬之疾……一忍再忍!如今……歐陸烽火已熄!倭國塵埃落定!是時候……拔掉這根毒刺了!”
倭國,江戶港,總督府。
“他娘的!淡馬錫那幫雜碎!敢卡咱們王爺的脖子?!”
熊大粗獷的咆哮聲震得總督府大廳嗡嗡作響!
他剛收到葉芷青通過加密渠道傳來的急報和賬目,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手中的琉璃酒杯被他“咔嚓”一聲捏得粉碎!
琥珀色的酒液混合著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地毯上!
“總督大人息怒!”副將李鐵牛連忙上前。
“息個屁的怒!”熊大一腳踹翻了面前的矮幾,杯盤碗盞碎了一地!
“老子在倭國……拼死拼活!給王爺挖銀子!他淡馬錫倒好!坐享其成!還敢敲詐?!真當老子……是泥捏的菩薩?!”
他眼中兇光爆射,如同被激怒的棕熊!
倭國總督的威勢與“赤潮”霸主的戾氣瞬間爆發!
“傳令!”熊大聲音如同滾雷,“點兵!集結‘鎮海’艦隊!‘破浪’營精銳!再……調三千倭國仆從軍!告訴他們!此戰……是為王爺!為華夏!打得好……賞銀!酒肉!管夠!打不好……提頭來見!”
“總督大人!”李鐵牛一驚,“這……這是要打淡馬錫?可……可王爺……沒有旨意啊!而且……淡馬錫背后……據說有大不列顛的影子……”
“王爺的旨意?!”熊大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眼中閃爍著狡黠與狠辣的光芒,“王爺……日理萬機!這種小事……何須煩擾王爺?!老子……是倭國總督!打的是……倭國的旗號!滅的是……擋了倭國商路的……海盜窩!懂嗎?!”
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刀,刀鋒在燭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記住!此戰……不留活口!尤其是……那些淡馬錫的頭頭腦腦!還有……那些穿著洋人衣服的‘顧問’!殺!給老子殺干凈!殺完之后……換上……咱們的旗!不!換上……倭國的旗!再留幾個‘活口’……讓他們知道……是倭國……看淡馬錫不爽!懂了嗎?!”
“末將……明白!”李鐵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與狠厲!反正是倭國干的,到時候大不列顛照過來,關華夏什么事情。
這樣既滅了淡馬錫,斷了商路阻礙,又……不臟了華夏的手!
更妙的是……還能讓倭國……再背一口黑鍋!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