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一只手落在沈枝意的頭頂。
男人溫熱的掌心在她頭上胡亂揉了揉:“沈家要是對你不好,你就走是了。”
沈枝意整個人愣在那里,她仰頭看著裴越。
男人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他立在雪中,俊朗的面容越發(fā)深邃。
沈枝意聽見了自己慢慢加速的心跳聲。
她問:“可是,我往哪走?”
京城這么大,哪里會有她的容身之地?
“想去哪就去哪。”裴越收回手,隨意答了一句,“沒有家,就自己給自己一個。”
沈枝意聞言,眼睫顫了下。
裴越這句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但沈家對她挺好的,她不能忘本,也不能做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沉默了良久,沈枝意道:“其實我在沈家挺好的。”
這話說得欲蓋彌彰,裴越睨她一眼,沒說什么,只是抬手拉了拉她身上的西服外套:“把紐扣扣上,不然又感冒了。”
他在露臺上待了幾分鐘,然后找侍者跟聞穗說她身體不舒服,接著派了個車送她回沈家。
沈枝意那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明明他是裴家的二少爺,人卻總是冷冷淡淡的,有一種融不進貴圈的孤寂感。
那種孤寂感沈枝意到后來才明白。
裴越在裴家,是沒有任何話語權的。
裴致軒習慣了當發(fā)號施令的大家長,牢牢控制著裴越那時候的一言一行。
裴越跟南妍妍解除婚約被關禁閉的那個星期,沈枝意迫切地想給他一個家,讓他脫離裴家,做自己想做的。
事實告訴沈枝意,心疼男人,倒霉的是自己。
往事遙遙,像蒙了一層白紗,忽遠忽近,既清晰又模糊。
裴越見她發(fā)呆,往她碗里夾了一個脫骨的雞翅:“多吃點肉。”
沈枝意回神,碗里滿滿都是裴越夾的菜。
她低下頭一言不發(fā)地吃完,裴越卻高興得像是簽了幾個億的合同那樣,幫她拿了張紙巾,語氣溫和地夸贊:“這幾天有沒有覺得胃口比以前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