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的回答和之前沒什么區別,甚至帶了點不耐煩的厭倦,那種厭倦從她的眼睛里沒有遮擋地流出來,燙得裴越滿身疤痕。
裴越久久地凝著面前的女人,他還想再說些什么,但很快就有人上來搭話。
兩個人又笑著一同結束了后半場的晚宴。
沈延舟徹底消失不見,聞穗讓人找了幾圈都沒找著,她只能把話題重心放在裴越身上。
好在裴越也很配合。
聞穗這會兒倒是對沈枝意有點刮目相看了。
整場宴會結束后,聞穗坐車回老宅,除了傭人,偌大的別墅里就只剩她一個人。
沈鳴謙常年在外,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分居的夫妻生活。
坐在沙發上喝了杯熱茶,聞穗看著那堆得整整齊齊的禮物,幽幽目光落在沈枝意帶來的那個禮盒上。
祁家,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這個姓了。
現在回來,是想干什么?
聞穗指了指遠處的禮盒,她懶得走,讓傭人拿到她身邊。
她盯著手里孔雀藍的真皮禮盒,沉默了好幾秒,才打開了鎖。
鎖是初始密碼。
彈開的鎖扣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聲響,入眼是一套孔雀藍的三件套首飾。
耳環、項鏈、手鏈。
這抹藍像夜色下被燈光照亮的海面,藍得刺眼。
最喜歡這個顏色的人,不是她。
聞穗只一眼,就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她落在禮盒上的手在微微發抖,那種控制不住的恐懼感從后背襲來。
聞穗想起那張臉,她倏地睜開眼睛,把禮盒丟到地上,聲音發緊地吩咐:“叫人拿去賣了。”
回到臥室,聞穗給沈鳴謙打了幾個電話那邊也沒有人接。
老實說,自從沈延舟接手公司后,她并不知道沈鳴謙人在何處。
電話撥出去第六個,聽筒里終于傳來呼吸聲。
聞穗如釋重負,輕吐了一口氣問:“祁家為什么會回來?”
電話對面的人沉默著。
聞穗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自他們認識起,沈鳴謙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冷沉得像一顆直挺挺的青松,但他的作風卻不像青松那般坦然光明。